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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 原来黎小姐本意竟如此怨恨我。”
“我没有。”黎思别过头去。
他自始至终紧紧锢住她,距离迫近的鼻尖只差毫厘相抵,光线虚虚又昏暗,酒气浓烈的气氛暗昧的仿佛能听见心跳声。
黎思几乎觉得要喘不过气来, 池渊终于松开了手, 她紧绷的脊背一下松开靠在墙上, 抬手在光下看到腕间一圈浅浅的红痕。
他居高临下冷淡的俯视她,口气更淡漠:“我实在不知道黎小姐怨恨我什么, 是恨火灾后我躺在病床上没能安慰你,还是恨我之后拖泥带水的哀求扰的你心烦?”
黎思浑身冰冷。
止不住的寒意蔓延上来, 仿佛淹没在深海里喘不上气来,她死死抓紧纸袋子的边缘一角, 指甲碰到坚硬的板栗外壳。
她肩膀一点点缩下去, 长发垂落脸旁,遮住了巴掌大的脸,神情也暗在光线里。
“池渊,”她声音低的仿佛呓语:“我没有怨恨你, 当年的事是我的错,我要恨也是恨我自己。”
池渊捏着签证的手指微动,继续淡声问:“那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骂了我?”
“因为,”黎思从暗处抬起眸子来,清清透透:“你刚才给我一种我昨晚很冒犯你的感觉。”
他不咸不淡嗤笑了一声:“冒犯就一定是骂我吗?黎小姐似乎忘了自己以前酒后是怎么‘冒犯’我的。”
以前是怎么冒犯他的?
她一瞬间就想到了高考完醉酒的那次。
她什么也记不得,还是后来池渊一字一句详细的给她描述,她是如何耍流氓强吻他,其中细节让她登时就捂住了他的嘴。
想到这,黎思突然感到一阵惊悚,她该不会又······
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她倚墙慢慢直起了脊背,似乎这样能掩饰自己的心虚:“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池渊逆着光,就这样凝视着她,听完她说的话,语气温淡:“看来黎小姐记性是真的不大好。”
他折身回到玄关处,拿出一样东西来,松开手一缕红绳挂在他食指上。
正是黎思在永禅寺买的两个满月香包之一。
她瞳孔微微放大,有些不敢相信,扭头去翻自己背着的托特包,只翻出一个孤零零的香包来。
辩无可辩。
她还是不死心:“我给你的?”
“不然呢?”
“那也不算冒犯,”她正色:“我送你中秋礼物,是一片好心。”
池渊掌心一合,把香包拢入掌中,开口的话几乎算是石破天惊:“那黎小姐亲我抱我,也是中秋礼物,一片好心吗?”
黎思的大脑轰然炸开。
她最担心的果然发生了,她酒后果然是没有任何分寸的。
以她对池渊的了解,他没有必要,也绝无可能撒谎,那就是她真的越界了。
她低下头,不敢抬头看池渊的眼睛,只低声辩解:“那吃亏的也不是你。”
“是吗?”他轻笑一声:“这样说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池小姐对我旧情难忘?”
空气中混杂的酒味更重了些,黎思被他的话和酒气冲击的昏昏沉沉,一时没有反应在原地束手无策。
池渊却逼近她,冰凉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对上他的眸,嗓音暗哑:“方才说要怪也是怪自己,那你现在,要不要修正自己的错误?”
“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停顿了一下,口气似乎若无其事:“旧情难忘的话就不要忘了。”
一瞬间诡异的寂静。
黎思眼也没眨,他眉眼间有过分的疲惫,身上的酒气浓烈也沉沉,仿佛已经累到了极点。
那话,也不像是深思熟虑出口,反而像是倦极时怠于思考的随口一问。
她沉默着,轻轻抬手拨开他的指尖,从他手上抽出自己的签证:“池渊,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徒留身后一室寂寥冷光投落在地上的身影。
良久,电梯处没了一丝响动,方才因黎思走动亮起的楼道灯再度熄灭,归于一片幽黑。
像她从没来过一样。
一片晦暗中,池渊视线重新缓慢聚焦,转动落到角落一颗圆形物体上。
他迟钝的俯身,捡起那颗小小的东西。
是还散发着香气的板栗,入手只有一丝余温,昭示着它的主人早已离开。
轻轻拍落表面的浮尘,他拨开坚韧的外壳,把琥珀色温软的果肉放入嘴中。
咀嚼,板栗肉裂开,香气瞬间盈满口腔。
池渊猝然闭上了眼睛。
是他喝醉了,是他太不清醒,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逼迫她,用激将法去挑动她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
池渊从未如此厌恶过自己。
当初分手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他爱她,但她是自由的,所以从未曾想过阻拦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