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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维稳,虞清枝只试探性的让一些女官占据了不重要的岗位,但虞清枝的事迹,确实也激励了一些心中有野心的女子,所以时音只需派人去查清楚,然后找人暗示一下,让他们拿出能背刺大臣的证据,便能有正当理由的杀死那个反对的大臣。
尽管谁都心知肚明,对方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死的。
但披层皮,至少不至于被人直接安上暴君的名号,民间的百姓也会觉得,他们果然是丧尽天良的反派,阻止陛下大婚,一定不是为了他们口中的大义,而是私欲,比如,听说他们的儿郎跟陛下年岁一样。
这样没有直接言明的猜测,主以让聪明人想到很多,就连清楚对方并非如此的大臣,都会忍不住怀疑,对方那么大义凛然,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在。
而联盟被分化了,反对的声音自然也就更小了。
这一番连消带打的手段,让总对时音放心不下的虞清枝,反倒松了一口气,虽然因此整个二月都蒙上了一层血色,但虞清枝曾经为了稳固自己摄政王的地位,也处理过不少私德无损的政敌,自然不会因此反对时音的做法。
在她看来,只有自己什么都没做过,才有理由,也有底气去反对别人,不然那不是双标么?
婚期被礼部定在了三月,因为二月的一通乱杀,让帝后大婚也因此蒙上了一层阴影,但上朝时,人数却丝毫没有因此而减少,缺的人早就被填补了上去,而天降馅饼的大臣们,自然没有心思反对时音的行为,毕竟相比于时音娶妻,还是自己拿在手里的权利更重要。
虞清枝自上位以来,便与家中没了交流,大婚时也完全没打算去找,时音更没有祭祖的打算,顶多捏着鼻子容忍一个拜天地,这让仪式简化了一些,倒是让大臣们摸不着头脑。
毕竟冒着天下大不违成婚,却又不办得盛大,也不去历代帝王的排位下参拜,是觉得无颜面对,还是单纯数典忘祖?
时音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
三月十八,宜嫁娶。
帝后大婚,连民间各处都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囍字,换上寓意吉祥的首饰和衣服。
虞清枝在婚礼前一天,才回了自己没住过几次的王府,被全福妇人戴上凤冠霞帔。
皇后的喜袍很讲究,一层又一层,每一件都格外精致,但又不显厚重,衣袍的飞凤含珠,像是要将珍贵的礼物献给心上人一般,并非传统的龙凤呈祥,而是更和谐的双凤。
虞清枝坐在轿子前,她并没有被盖上红盖头,花轿绕着整个京城走了一圈,虞清枝目光略过那些好奇的百姓,他们身上的衣服或许有补丁,但哪怕是乞丐,精神也不差,这是她曾费心想要实现的,而现在,她只想嫁给心爱的人,不去想这些。
在黄昏时,轿子终于停在了皇宫正门,文武百官与命妇早已等候多时,齐齐行礼。
时音站在花轿前,用不算大的声音念起了圣旨,这并不合规矩,但显然无人在意,虞清枝愣了下,甚至都没注意听她念了什么,只记得了一句‘我心悦,故求娶之’。
她以为时音敢立后,已经是惊世骇俗的大事了,没成想她竟还能直接将会写入史书的圣旨,当成情书来写,她同样穿着华贵的喜袍,并非偏向于男性的那种,而是与虞清枝相同的霞帔,这样艳丽的颜色,放在张扬的她身上理应看着更加咄咄逼人,但此时她看上去去出乎意料的温柔暖融,她将圣旨递回给侍女,朝她伸出了手。
虞清枝脸上被化着精致的妆容,两腮在霞色下更显绯红,她毫不犹豫的伸出手,从轿中走下。
时音头一次见她穿这样夺目的颜色,背后是绽放的火树银花,绚烂了京城的天空,身上是华贵的喜袍,这些却都不足以让人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陪衬也只是陪衬,背景也只是背景,让人根本无暇关注。
但这样喜庆的气氛,也冲淡了她眉眼间的清冷和温柔,眸如春水,缱绻旖旎。
时音无端的觉得心上就上是有一面打鼓,被人嘭嘭、嘭嘭敲得激烈。
她牵着虞清枝走进去,并没有理会周遭的大臣,也没有心思还去一趟宴会与他们虚与委蛇,在必要的流程走完后,便只让宫人安排好他们,自己则于虞清枝一起回了房间。
这样有仪式感的古制婚礼,让人莫名觉得像是立下了天地誓言,尤其是当各自娶出一缕头发绑在一起时,让时音都忍不住微微觉得有些恍惚。
她要举行婚礼其实并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是不想搞得偷偷摸摸,她在现代都不介意被人看到,在古代这种一言堂的地方,就更不想理会了,甚至大婚一开始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吃掉她。
毕竟古代人跟现代的思维不一样,不太能接受婚前行为。
但当真的这样举行了,时音却发现,自己心里像是多了些别的想法,但具体是什么,她无遗深究。
等两人回到交泰殿,时音让宫人退下后,才拿起桌上的酒走到她身边坐下。
漂亮的酒杯中盛着清澈的酒液,虞清枝不喜饮酒,时音也不是好酒,所以杯中酒的度数是很低的,素白温软的手拿起酒杯,烛火下,虞清枝配合的穿过她的酒杯,将自己杯中的酒送入她口中,艳丽的红唇竟比红玉酒杯还要漂亮几分。
时音一口饮下,还不等虞清枝放下酒杯,她便倾身袭来,残余的酒液便顺着优美的脖颈滑入进了衣襟,惹得虞清枝禁不住的瞪她一眼,时音笑嘻嘻取下她鬓发间的凤钗,她并非不能克制,不然之前也不会跟她只盖着被子纯聊天,至多拉着她手亲几下,但今非昔比,时音不想再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