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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着说想哥哥了。
也是那个时候知道张漪哥哥在任务中牺牲的事情的。
那时候小姑娘还在初升高的阶段,正是关键时刻,张澜出事就是在她中考的那天。
那天天气还偏偏极其热烈,太阳像是恨不能将大地点燃似的,猛烈的释放着自己的热量炙烤着大地。
但那天出警队的心却寒凉如冰,张澜的意外离开让整个刑警队都一度陷入抑郁氛围中。
甚至其中有一个年龄比较小的队员因为眼看着张澜在自己面前生生被捅了七八刀,那血溅在眼皮上一度产生很严重的幻觉和臆想症,换上了ptsd。
张澜的离开,并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张漪,这也是张澜自己的请求,他希望不要因为自己而阻拦了妹妹走向以后的路,他们的每一步一直都走得很艰难,所以每一步都不容出错。
张漪是在张澜走后的第二天,中考结束才知道这个噩耗的。
意外地是,张漪起初面无表情,反应也欠缺,甚至可以说是有点麻木。
直到傅昔玦带她去见张澜的最后一面,她才整个人崩溃下去,从看到张澜平静的脸后。
张漪始终全身颤抖着,不停地摇头,嘴里像是疯了一般喃喃:“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你们都在骗我,这肯定是恶作剧,我哥不会抛下我的,我只有我哥了……”
姜辞卿听着傅昔玦平静的叙述者过去发生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般。
她无法想象十五岁的张漪当时该有多绝望,她世界里唯一的依靠就那样毫无征兆的轰然倒塌。
忽然后悔,那天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去劝解宽慰张漪放下过去往前走。
她所经历的甚至不及张漪的万分之一,这无异于在残忍的要她去否定自己曾经的失去。
身边细细密密想起抽泣的声音,傅昔玦微怔,抽出纸巾递到她手边。
“知道你要哭,我就不跟你说了。”
姜辞卿憋着哭声,嗫嚅着:“如果别人的眼泪能为她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流尽也不过分。”
“可是事实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处,我只是觉得可惜,她那样的年纪该走在敞亮大道的,却一个人走了这么久的昏暗小道。”
傅昔玦如鲠在喉,他无法反驳姜辞卿的话,因为完全正确。
“那水水,知道她哥哥是怎么走的吗?”姜辞卿平复下波涛汹涌的心情。
水水……
前方盘山公路蜿蜒悠长,傅昔玦迟疑着开口:“你怎么叫这个……名字啊?”
“就觉得好听又寓意好。”
傅昔玦表情晦涩,没说什么。
“一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是沈邈告诉她的,还是觉得她有知情权。”
“为了护一个和张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生生用身体挡下了那几刀,失血过多走的,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车里沉默许久,等到了烈士陵园门口的时候,打开门才终于觉得脱离了压抑的气氛,呼吸都开阔了。
陵园里树木葱茏,如天然庇护保护着这一方土地。
姜辞卿被傅昔玦牵着,在一座墓碑之前停下脚步,碑石前面的平台上已经放着一束蓬莱松,已经修剪过,枝叶繁茂在阳光下毛茸茸的摇曳着绿色。
张澜生前家里就养着一盆蓬莱松,养了听多年的,虽然几度濒临枯萎死亡,都没舍得扔掉,他说是赔了他好多年的,丢掉了很可惜,也不习惯。
“张漪应该是来了。”
来祭奠张澜会用这个的,只此一人,就是张漪。
每一年,她都雷打不动将一盆蓬莱松扎成花束的模样带给张澜。
“你们来了啊。”
姜辞卿闻声转头,身后的张漪一身素黑,浅浅勾着唇角,眼里有些光。
张漪笑着,视线落在他们身后的石碑上,声音绵长像在呼唤述说。
“哥,有人来看你啦,就不要老是板着脸啦。”
张澜生前总是一副严肃矜持的模样,就连离别前和张漪照的最后一张合照,都没有笑容,双手并在双腿侧边,像是在照工作照似的。
时至中午,三个人才从陵园离开。
张漪原本想一个人走,但姜辞卿坚决不同意,女孩子一个人她放心不下,拉着她坐进了后座。
“对不起。”
“对不起。”
车内兀的想起两声重叠的声音。
姜辞卿和张漪转眸四目相对,几秒后露出笑来。
“卿卿姐,关于那天警局的事情我要跟你说对不起,以及之前我接近你,一开始确实是带有不纯粹目的的。”
“我就想看看傅队的女朋友到底是怎样惊艳的存在,虽然第一眼见你我嗤之以鼻,但后来我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末了,她顿了半晌才继续道:“之前我对傅队有那样的感情,大概是……错把对哥哥的依赖感当成了爱情吧,不过现在我已经不纠结了,反正我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