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
    中原中也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够到了帽子,他用用力一抖手腕，帽子里的水就哗啦洒在湖边的草地，理智告诉他，不能再想下去。
    但捡干柴的林警官显然不明白中原中也心中的挣扎,他边生火边回答了中原中也先前的问题，“我那时并不知道有人跟我一起到这里来。”
    衬衫还是湿的,皱巴巴的粘在皮肤上，林玄一走向中原中也，将他拧过水后搭在臂弯的长大衣抖开,搭在篝火边支起的长架子上。
    中原中也一时间没注意到这个动作过分熟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林玄一的话吸引了。
    “你经常经历这种事？”
    林玄一动作微微一滞，他条件反射地想否认,但有骤然想到落入湖中之前的心情，于是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最近是挺频繁的。”
    自从踏破虚空，他就没在一个地方安安稳稳呆够半年过。
    “不过之前都是主动的,这次是被动。”林玄一的视线游弋一瞬,声调低沉下来,“没想到会牵连到别人,抱歉。”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火光照在林玄一的金发上，映出一股近似于赭色的橙，连带着睫毛都镀上一层光,那层看着都冷的白色衬衫因为潮湿紧贴在他的身上，透出一层冷白的肉色。
    “怎么了？”林玄一试图看向中原中也的眼睛，去窥探对方内心的想法，但在两人视线触碰的一刹那，中原中也避开视线。
    他生硬地说：“虽然福地樱痴和布拉姆都已经死了，但被转化为吸血鬼的人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死亡回复原样，顶多像芥川那样恢复理智。得快点回去。”
    这很难，如果是已经领悟最后一招的情况，那么他就可以在小世界来去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惜不是。
    林玄一无比清楚自己目前只是确认了心意，但他仍然不知道喜欢和爱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持续存在，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他甚至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走到师父哪一步，最终变成自己也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喂——喂！”
    “嗯？”
    林玄一蓦然回神，“怎么了？”
    “我们得先弄清楚这到底是哪里。”中原中也没在意林玄一的走神，“明天去外面看看，找一找回去的方法。”
    “嗯。”林玄一应了一声，兴致不高。
    他刚刚尝试联系了一下世界意识，毫无回应，大概它那边也出了些意外状况，所以一时半会儿想要回去也不太容易。
    但调整时间落点这个事说出来大概也不会被相信，等有机会了再说比较好。
    次日
    两人花费许久才找到一处有人的村子，但明明是白天，却门窗紧闭，透露出一股荒无人烟的荒凉感，但升起的炊烟证明屋子里一定有人。
    中原中也上前敲门，“有人吗？”
    屋子里传出的细微人声很快消失，像是所有在屋子里的人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走吧。”林玄一说道：“前面不远处有个集市，或许可以去那里问问。”
    中原中也：……
    你说的不远处到底有多远！
    刚刚林玄一说不远处有个村庄，结果他跟着对方足足走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才到这个所谓“不远处的村庄”，每一次询问，得到的回答都是——“快了。”
    根本不快！
    中原中也已经不信了，他将怀疑的目光对准林玄一。
    这眼神夹杂着谴责与不信任，看的林玄一心虚极了。
    他、他就是觉得和中原中也一起走走路也挺有意思才那么说的……
    “真的不远，很快就到。”林玄一十分诚恳。
    当然，不远是对于他来说。
    很快就到也是对于他来说。
    对于普通人而言，二十公里，应该……还挺远吧……
    中原中也信吗？他当然选择再信一次林警官。
    然后就飞了……
    确实是很快就到，快的有点过分。
    他的异能是重力操控所以能在天空来去自由，那林警官呢？
    牛顿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后世会有这么多定律管不住的“法外之徒”。
    等脚踩在实地上的时候，中原中也才勉强回神。
    他虚着视线看向林玄一，“这就是你说的很快就到？”
    初见时被他认为一身正气的林警官在视线下生硬地转移话题。
    “这里的集市还挺热闹的，就是人穿的有点奇怪。”
    确实奇怪，虽然在街头和祭典中穿和服的人很多，但现代的和服大多隆重精美，就算是最普通的款式也比面前这种土灰色的粗布好很多。
    现在这种场景，简直就像是一下子来到了千年之前。
    但这太过荒谬，如果只是置换了空间，可以通过异能失控来解释，如果连时间都轻而易举地穿过，那林警官到底拥有多么强大的异能？
    在中原中也陷入怀疑的时候，林玄一已经上前，他一边翻看小贩推车上的物品，一边询问，“这是什么集市？我是外地人，第一次路过这里。”
    “普通集市。”小贩没什么闲聊的欲望。
    “是吗？”林玄一摸了下耳坠，在垂落时，手中多了一颗小小的银子，他将那银子在小贩眼前一晃，又再次问道：“这是哪儿？是什么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