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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刚要挽袖洗手,身后的阮媼急忙劝阻:“哎哟,少主,你先把手搓搓再沾水。”
温惟不解一脸疑惑。
“您这手生过冻疮,得好生护着,否则容易再犯,您先把手搓热伸进这温水里,洗完再涂上婢子新做的木瓜膏,保您十指纤纤白嫩如笋。”
温惟咧嘴一笑,见阮媼在一旁一个劲地唠叨着着,不想拂了她一番心意,只好按她说的办。
净了手,换上一身洁净的家常衣袍。
走到饭桌旁,阮媼赶紧为她盛饭夹菜,见她愈发消瘦嘱咐她多吃点,温惟点头应承,端起一碗米汤转身径直走向床榻。
“侯爷今日怎样了?军中医士可来看过?”她问
阮媼点头回话:“来过两趟了,换了药,把了脉,说是伤口恢复不错,但失血过多又救治不及时伤了元气,还需细心养护着。”
温惟点头,将干净的帕巾垫于他颌下,舀了一勺米水,用唇试了试温热,冷热合适再小心翼翼地将流食送入他口中。
阮媼见饭菜就要凉了,温惟又刚刚征战回营,怕是腹中饥饿,身体乏累,忙走到近前心疼道:“婢子来吧,少主赶紧用膳,这样硬撑可别累坏了身子。”
温惟摇了摇头:“我不累,阿姆有事先去忙,空闲时候帮我备上皂沫剃刀,再打盆热水来,我给侯爷擦擦身子。”
自从温惟来了这里,这近身照顾李荣赈的事,只要她得空必定亲力亲为,起初阮媼还不放心,毕竟这照顾人的事她从前可没干过。可怎么也没想到,她三两日便上手了,整日守在身旁照护的细心周到。
午后,温惟洗了个热水澡瞬间神清气爽,温暖的大帐内热气腾腾烟雾缭绕,温惟为李荣赈剃须净身,平日里他一向干净利落,威风凛凛,若是他哪日醒来看到自己肮脏邋遢,定是难以接受。
熟练地抹上皂沫,为他除去身上衣物,撩起袖子浸湿帕巾,准备擦身……
坦白说,为他擦身近身伺候这事一开始她面皮薄实在下不去手,虽然她也不是没见过碰过他那样,但也仅仅只是在新婚之夜。中间相隔数月,难免让人心生不自在。
可放手让别人做又觉不放心,天人交战一番,心一横最后她还是决定亲自上手,心想,反正他睡着了无知无觉,又怎会知道?
习惯成自然,慢慢地她也就习以为常,驾轻就熟。
“你这家伙,本大人在外面上阵杀敌,你倒好没良心的舒坦地躺在这里,等你醒了,我定要好好数落你!”温惟在心里忿忿不平地想着,嘴角却露出一丝暖意的微笑。
想起那日她赶来洄澜山的时候,那是他受伤的第三日,看他安静的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好像是在沉睡,面色憔悴的发青,苍弱的如同一个久卧病榻的老人,头发面颈全是血痂灰垢,全身伤痕累累已经辨不出哪里还有完好的地方,他的胸阔好像有起伏但又好像没有,帐子里挤满了军士,啜泣声,哀叹声,连同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充斥阂塞着她整个感官……
分别的时候,人明明还好好的,二人这才多久没见,再见怎就成了这副模样,她迈着沉重缓慢的步伐挪到床前,灵魂已经从肉/体抽离整个人都痴傻了,全世界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良久,她伸出自己微凉的指尖,哆嗦地去触摸他的面颊,可她明明感到他身体还是温热的,他还在喘息着,睡的如此香甜。
她哽咽着,似乎怕惊吓着他,在耳畔轻声呼唤着:“夫君,夫君,夫君……”
“我来了——”
“我来了——”
“我来了——”
声音好听的如这洄澜山蜿蜒流淌的山泉,空灵而清远,她一边一边地唤着他,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泪流成河,有的只是久别重逢拳拳的渴望与爱意。
他怎么会舍得离开?怎么会轻易的放开自己?她不相信,他会狠心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纷乱喧杂的人世间,她不信——
“大人,节哀啊,医士说……,侯爷恐怕是撑不过……今日……”
温惟双目赤红,面色阴沉恐怖,忍着欲要爆发的情绪,咬着牙,撑着最后一丝理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信!”
“他明明还有呼吸,都杵在这干嘛!还不快给我去寻最好的医士!”
当所有人都以为她痴人说梦,悲痛欲绝神志不清的时候,她却坚定刚毅没有放弃,就算有一丝生的机会,也绝不会坐以待毙等待死神的到来。
许是,天怜有情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当晚,还未撤军返程的英山王临时从寨子请来一个年过八旬正南下游山采药的当世名医——孟诜。
孟老先生人医者仁心,见多识广,经诊后言李荣赈伤不及筋脉内腑,只因全身多处兵器伤,胸腔有开放伤口,导致气体灌入呼吸不畅,又因失血过多没有及时救治而体况不支,幸而他生命力顽强,能支撑到现在实属不易,天无绝人之路,若医治得当尚有一线生机。
温惟当场喜极而泣,跪天拜地,内心如那漫天的霞光倔强地穿透阴厚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