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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念之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你分手,是跟这个手术有关系吗?”
我慢慢地嚼着那瓣橘子,酸酸的汁水在口中迸溅,让我瞬间有了种满嘴牙都在东倒西歪的错觉。
“有点儿关系吧。”我透过被酸出的一层薄泪看着陈念之笑了笑,“不过不重要。”
她定定地看了我半晌,突然道:“你还喜欢他。”
“没,”我叉开这个话题,“我手术这事儿别告诉奇奇,她认识许尤明。”
陈念之点头说:“我知道,我也跟安冉交代过了。”
我看着她,突然想起她之前在夜市说的那些话。
“你说得对,咱俩确实是同一类人。”
她眼睛一亮,继而笑得风情万种,“所以,咱俩到底什么时候能一起喝个酒?”
“等我好了吧,”我摸了摸小肚子,“不过我可不会喝酒,喝多了你得对我负责。”
她拍了怕我的手,“放心吧,我酒量好得很。”
为了不浪费医疗资源,我输完液就回了学校。
假期余下的这些天,我在宿舍过上了养尊处优的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讽刺,刚认识一个月的陈念之和安冉,竟然比照顾我手术时的吕女士还要紧张小心翼翼。
开学后,课业开始繁忙起来。
虽然我们都是有些美术基础的,但是线稿还是得照常排。
就像幼儿园的时候已经学会了看拼音识字,但是到一年级的时候还是得从aoe开始学一样。
所以这段时间,就相当于把我们回炉重造了一番。
只是搞得我做梦都在排线稿。
旭江的秋真的格外短暂,下了几场雨后,整个城市都供了暖。
刚开始我还挺不适应的,每天晚上都会被渴醒几次。
后来就学她们,睡觉前在床头放个保温杯。
这天周六,刚过九点,宿舍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她们好像比前段时间更加忙碌了。
我找了部只需要笑,不需要动脑的沙雕网剧看了一上午。
手机提示电量过低的时候,我有点儿恍然,捂着早已咕咕乱叫的肚子下了床。
前阵子跟陈念之学了化妆,可能是排线稿排多了的缘故吧,她说我把最近流行的野生眉画得形魂具在,已经青出于蓝了。
不过我也就只会画眉涂口红,搞个日常妆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走出宿舍大门的时候地上已经附了一层白,雪花不紧不慢地自空中无声飘下。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想起很小的时候,我跟米先生来旭江出差。
那个冬天比现在还要白一些。
米先生牵着我的手,说等他应酬完回来,就带我堆雪人。
但我最后还是没能等他实现诺言,昏昏沉沉地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之后已经在医院输液了。
那时候米先生的事业还没有做起来,为了拉投资整日辗转奔波,全国各地的酒店和宾馆就是他的落脚点。
我想他了,就缠着他带我一起出差,但他真正带我去过的,也就只有旭江这一次。
后来再没有过。
因为那次,他谈妥了一个大单,也是从那以后,他慢慢把工作的重心往旭江偏移。
再往后,就是矛盾和冲突无休止地充斥着我们原本幸福美满的小家。
我在房间里吃着棒棒糖看漫画,外面是他们摔桌子砸板凳的声音。
真的哭累了,棒棒糖都没了甜味。
从前,我们家有个习俗,应该是米先生和吕女士在谈恋爱的时候就有的小浪漫吧。
就是每个月的第一个周末,去电影院看场电影。
因为爆米花价格太贵,吕女士每次都会在楼下超市买好零食,然后再偷偷带进影院。
我没有跟他们说过,其实我期待的从来都不是每月一次的电影,而是电影院大厅里爆米花的味道。
可是到了后来,当米先生给我的零花钱足够在电影院买很多很多爆米花的时候,我们再没去看过电影。
“再帮我拿两桶爆米花,两杯可乐,都要大份的。”
“可是爸爸,我们有三个人,为什么只要两份?”小孩说话还有些口齿不清,窝在中年男人怀里,乌黑的大眼睛里装满了天真与懵懂。
中年男人温柔地笑了笑:“你跟妈妈吃,爸爸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可是爸爸,爆米花很好吃哦~”
……
我坐在候影厅的沙发椅上,刚好能看见售票处那儿站着的一家三口。
女人温婉漂亮,落落大方,仿佛每一根发丝上都洋溢着万种柔情。简直跟吕女士那时不时就暴走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孩看起来也就三四岁的样子,穿着帅气的夹克,话很多,小嘴巴一张一合的几乎一刻都没停过。与小时候连想吃爆米花都不敢说的我截然不同。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