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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他来安慰我。
他突然扬起嘴角,抬手捏了捏我的脸:“你干嘛?可怜我?就知道不能告诉你。”
他呲着他的小虎牙,有点不服气,我一下就释怀了。
他的确是不太在乎的,那我也不在乎。我陪着他就行了。
可是现在,我才意识到,竟然都没有他的家人陪着他。
医生说,幸亏剂量还不多,醒了就好了,可我的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
哭累了趴在病床上睡过去,半夜渴醒了,想摸索着去倒杯水,刚起身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我惊了一下,马上看向病床上的傅炎。
漆黑的夜,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灯光。他也正看着我,手上虽然使不上力,却还是把我往他的方向拽了拽。
我感受到他的意图,赶紧凑过去,连声音都不敢大了:“你醒了?”
傅炎轻轻阖眼点了点头,又抬眸看着我,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我就把耳朵贴近他唇边。
“是不是……又吓到你了?”
我撑起来看着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有热意涌上眼眶,很快模糊了视线。
我不想再哭的,他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哭很久了,眼睛到现在还肿着。可我的眼泪还是就这样掉下来。
我要抬手去擦,傅炎却先我一步抚上了我的脸。
他的指尖微凉,动作很轻柔,蹭掉了我的眼泪:“别哭啊,眼睛都肿成这样了,还哭。”
他还继续说着别哭的话,可他一说话我的眼泪就往下掉,一说就掉,他只好闭了嘴。
我按了传唤铃,医生给他检查过后说情况稳定,注意休息,别瞎吃东西了。
我默默掐紧了手心。
医生护士走了后,病房重新安静下来,傅炎朝我伸出手,暗示太明显。
我牵起他,坐在床头的椅子上。
“你还没回答我,”他声音仍是很虚弱,却还是执拗,“有没有被吓到?”
“没有。”我看着他不太相信的表情,进一步补充道,“就算有,那也是怕你真的出什么事。”
傅炎看了我很久,像是在努力辨别我有没有骗他,我就让他看,直到他得出满意的答案。
傅炎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住院的事,有些犹豫地说:“这几天我没有瞎吃东西。这次的事,我怀疑……”
“我知道。”我没有丝毫停顿地接了话。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莫名生出依恋。或许不是错觉。
他现在是否会想要一个拥抱?
我没问。我觉得也不需要问。
我尽量避开他的输液管,伸手抱住了他的肩膀,脸贴着他的耳侧:“傅炎,别怕。”
傅炎顿了一下,然后抬起没输液的那只手抱住我的腰,头埋了下来,蹭着我的肩窝:“嗯。”
第 44 章
傅炎又睡了过去,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天亮之后我出发来到祝衫的诊所。
他一脸茫然地听我说着傅炎被下致幻剂的事,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已经不打算寄希望于祝衫说出来什么实话,没有精力再去判断几分真几分假。
我很不客气地跟他说,我要看诊所的监控,他似乎有些为难,最终却还是答应帮我。
傅炎的药都是从祝衫这里直接拿的,如果不是药,那也只能是其他的什么入口的东西。
我抽调了这几天祝衫办公室门口的录像,从白天看到夜幕降临,终于发现了许愿的身影。在此期间,祝衫一直坐在屋外的吸烟区抽烟。
许愿是祝衫放进办公室的,祝衫似乎是惊讶于他的到访,两人还在门口寒暄了一小会儿。
在许愿进办公室后不久,祝衫接着电话出来,只留了许愿一个人在屋里。十几分钟后祝衫回来,又过了半个小时,许愿才离开。
许愿只来了那么一次。
我把这段录像用手机录下来,走出门口的时候将它放到祝衫眼前,播了一遍。
祝衫专注地看着,到最后都没说话。
我也并不期待他能说些什么,视频终止之后,我就收起手机离开了。
***
一个半旧不新的小区,年迈的保安大爷对来往的人不问也不拦。
我抬头看着已经有些斑驳的单元楼墙面,洒下来的月光朦朦胧胧的,天空是墨蓝色。
这个时间,都要回家吃饭的。
许愿低着头走着,在花坛边突然停下脚步朝前看过来,盯着我的方向。
我瞥了眼他手中的塑料袋,满满一袋的药。
他像是预料到我的到来,没有什么惊讶,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后居然主动走近了。
他站在我面前,十分平静。
我依然单刀直入:“你以为你做的事,没人知道吗?”
许愿依然从容:“我从来没这么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