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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为长兄的你,也会代替父母职,成为我们这些弟弟妹妹们的依靠。如大树般,深深扎根在科尔沁。风吹不倒,雪压不弯。只要我需要,你就一直都在。可……”
“自打顺治十年到如今,我日日夜夜盼着,却从未接到你只言片语。也再没见你入京,或者往木兰参加秋狝。我,我还当自己的大树彻底倒了,再也不肯要我这个妹子了呜呜呜……”
被指责的吴克善气乐:“你只说自己在京城等我,又怎知我不是在草原等你?”
“从顺治十年到如今,只言片语都没有的,可不止我!!!”
太后:???
咱们加起来都过百了,还来小孩子那种你不搭理我,我还不稀罕搭理你的把戏么?我……我那会子左支右绌,满腹愁肠的。也没底气也没脸,哪儿还好意思写信。
京城离科尔沁远着,我又是个后宫女眷,出宫大不易……
顷刻间,太后就能找齐数条理由。却被吴克善彻底问住:“委屈难堪唯恐被骂惨又怎样,难道还让我这苦主上赶着与你求和?”
“便你如今贵为大清太后,也不带这般欺负人的!”
“不不不,我没……”太后摆手,试图解释。
吴克善却丝毫不给机会,直说此番若不是她派太医给他问诊在先,并诸多关切问候。他便再如何,也绝不在有生之年踏足京城半步!
太后:……
就很怔楞了一阵,才后知后觉想起娜仁那个噩梦来。登时万般感慨在心头,当晚就把自己私库的钥匙给了她。
吓得娜仁连连推拒:“皇额娘这是作甚,儿媳,儿媳也不过是无心插柳!见您着实挂念大爷爷,哦不舅父。嗐,这亲从近处论,却哪边都不远。”
“算了算了,我还是尊一声卓礼克图亲王。”
“见您实在挂念亲王,便多嘱咐了被派去的太医几句。想着好好歹歹的,也让对方知您心意。哪怕先软和几分呢,等路修成,皇上奉您回科尔沁时。再诚心诚意地跟亲王认错赔礼,也能挽回你们的兄妹之情。”
“却没想到,太医回来后就带来了他要来年班的消息。皇上欢喜不已,又怕他临时反悔。才没敢早早告诉您,等人到了紫禁城,却又主张给您个惊喜。”
“皇上在亲王面前可气短,哪敢说半个不字?忙不迭便答应了,倒让皇额娘流了不少泪。”
太后只笑:“无妨,无妨。这事压在哀家心中整整十年,原以为这遗憾注定要带进坟里。却没想到……”
“哎,原是哀家不对。”
“错处千万桩,只觉得兄长必定气愤已极,兄妹之情绝矣。却只知道伤心难过,从未做任何努力。亏得我们娜仁聪慧,竟解了哀家生平之憾。”
“这是皇额娘私库的钥匙,你拿着。皇额娘知道你不缺,但终究是哀家一片心意。”
娜仁苦辞不过,只好接下钥匙:“那成,长者赐不敢辞。儿媳便不与皇额娘客套,改日儿媳再孝敬您的时候,您也不要拒绝才好!”
“好好好,不推辞!”
婆媳俩相视一笑,气氛温馨而又和谐。
另一厢,顺治却被亲娘舅兼前岳父百般嫌弃着。情亏理屈的他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把话题扯到自己对蒙古诸部的未来规划中。
再如何宠女儿,为女儿抱不平。
科尔沁也才是基业所在,子子孙孙安身立命的根本。
果然,一提及这个,吴克善便连脸上的嫌弃都少了大半。认真倾听,稍有不懂的地方便百般追问。
最后还气咻咻地嘟囔了句:“是,你这混账小子当皇帝确实一把好手。我这从科尔沁一路而来,所经之处百姓皆交口称赞。都说你虽是个鞑子,却比历代先贤也不差。但……”
“但有表妹事,也甭想大舅您能对我有个好颜色。”顺治微笑,拱手向他行了一礼:“不瞒您说,早年朕还一直不理解。不就是个奢侈浪费、性情乖张的丫头,哪就值当大舅护短至此?”
“可自从皇后诞下佛尔果春后,朕这想法就彻底变了。”
“孩子才这么豆丁大,朕便已经把额驸标准踅摸得差不多,都哪些?唔,俊逸非凡第一条,能让咱们公主看着舒心啊!文武全才必须有,为人还得成熟稳重却不拘泥古板。”
“人才要够风流,但人品决不能风流!”
“出身不能低,不能连累公主被小瞧。家庭不能太复杂,也不能太远……”
顺治眉眼含笑,眨眼就列出了十几条来。就这,还敢说自己思虑不全,想到甚及时补充。
听得吴克善大怒,差点控制不住一拳挥在他脸上:知道对自家公主千娇百宠,怎么不能对爷掌心上的明珠稍稍好点?
“这……”顺治又行一礼:“确实是朕不好,不管如何既然同意了婚事,便该担起一个夫婿该担起的责任来。可……”
“彼时不管是朕还是表妹,都太年轻也太要强。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相让。以至于……”
顺治默了默,才又道:“好在表妹前头所遇非人,第二段婚姻却和和美美。总算朕力排众议,将她改封公主送回科尔沁的决定没有错。”
吴克善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终归除了身份外,样样甩你十条街不止!”
顺治今儿都做好了挨揍的准备,又何况小小奚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