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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镜说“你的眼睛和你妈妈一模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在他的回忆里清清楚楚,简直像他生造出来的。可和润坚信这一幕发生过,尽管父亲在他记事后再也没有说过关于母亲的话题,但他去世也没给和润一个再次确认的机会。
你的睫毛像玛丽莲梦露。和润的脑海里回响着这句话,从没有人这样夸过他。他可能会把这句话记一辈子。
母亲的眼睛也会有这样的美人风情吗?母亲可能从未听说过这个一脑袋金发的外国女人。
冯江天又不说话了,她低头点了一支烟。白色的烟雾空出来一小段合适的安静。
和润意识到冯江天在等待自己开启那个真正的话题,她们两个都共同忽视太久了的话题,他赶紧说出来:
“你还有什么要对林若南说的吗?”
真正说出来的时候,却少掉了他预想中的气势和义愤,显得轻飘无力,甚至像个局外人在探知别人的隐私八卦——不,不是这样的。和润想起林若南那眼睛红肿的样子,他低头不停地翻找着给他的什么东西,只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一个抑制眼泪的时间。那样子激起了和润的怜悯和悲伤,他知道林若南是个不爱哭的人。
林若南和冯江天认识在三年前,那时候林若南也才十八岁,冯江天已经是知名的演员、导演,家庭美满,事业有成。她自导自演的那部电影红透大江南北,到处都有人请她去演讲、访谈,也包括了林若南的大学。
在会场上她们第一次见面,冯江天没注意到林若南,他混在要她签名的人群里一点不起眼。然而林若南落在人群后面退后一步的时候,冯江天却注意到了他,并叫住了他。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能管住我的人。冯江天在信里是这么对林若南说的。她也当面对林若南说过类似的话。她们再次见面是在北京,冯江天说她来这里开会,非常希望能够再见到林若南一面。林若南知道他无法拒绝,于是他就来了。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大学生,跑来和年长的名人会面,她们谈了什么林若南没告诉和润。冯江天送林若南回宾馆的时候,他上了楼,却怅然若失。然后他往楼下看,发现冯江天就在他窗户底下站着,叼着一支烟,沉静地看着他。那一瞬间林若南觉得自己被一种莫可名状的东西俘获了,他对这个年长他二十多岁的女人产生了一种巨大的柔情和怜爱。他知道这样很不理智,但他必须这样做。他下了楼,扑到她怀里,把一对青涩的唇瓣印在了女人脸上,还因为慌乱和恐惧找错了位置,根本没对准嘴。
那是一个最最纯洁的少男的吻,直到今天林若南仍然没有后悔过那一举动。他觉得这样的初吻已经足够载入史册,和润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在楼下抽烟的冯江天其实有预感会发生什么,但她仍然被那种青涩的柔情打动了。她和林若南保持了两年的通信,在这期间林若南保证每次她们见面除了聊天什么都没有做过。一切都停留在那一个吻上,那个吻开启了她们的关系也封缄了一些东西。更多的时候是冯江天在讲,林若南倾听,他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和她的生活比起来,他的又是多么枯燥乏味、不值一提啊!
她在全国各地拍戏、开会、访谈,有过很辛苦的时候,也见过许许多多的人,其中不乏向她投怀送抱的男人。她详细地向他讲述他们是怎么在她面前露出种种有所求的丑态,她没有看不起男人,在她眼中他们是有趣的。她一边和他们周旋、亲热着,一边心里想着回来如何向林若南——她最特别的小朋友——诉说这种“趣事”。
林若南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他别无所求。他有着来自萨福的岛屿上的最朴实无华又优美纯洁的一腔热情,他只为了那种和冯江天之间灵魂的互相吸引——他相信那是存在的。
冯江天也会向林若南提到自己的丈夫。她们结合于上个十年,一些特殊的时期,两个人度过了一段相依为命的时光。在他之前她遇到过一些男人,但都不能陪伴她很久,只有那个勤恳又能干活的男青年,最终成为了她最后一任丈夫,并一起养育了团团,她的女儿。
她并不避讳提到自己和他在床上的不和谐,她很少能高潮。她们更像是搭伙过日子的战友,而这个男人正在一天天变得歇斯底里,曾经在劳动里显得可贵的品质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尖酸刻薄、疑神疑鬼、唠唠叨叨。在冯江天描述里,她的丈夫更像个她不得不应付的任务,所以她才会想在那些投怀送抱的男人身上寻找一些别的东西,起码是真正的高潮。
我是个正常的女人,她说,我会有生理需要,可是我的丈夫有时候却拒绝履行义务,我只能这样。冯江天对林若南毫不藏私地说出自己的心理,她脸上的神情是一种林若南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