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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心惊胆战得好不容易护送她回了寝宫,结果殿门还没合上,她又闹着要到长清宫去。
宫人们皆不敢阻拦,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一道清浅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皇上这么晚了还要去哪?
池瑜朦胧的醉眼登时一亮,直接越过挡在前面的宫人,张开双手用力一跳,整个人都挂在了顾妧身上,咧嘴傻笑着蹭了蹭她的脸颊,软软糯糯地唤道:阿妧。
顾妧不禁放柔了语调,抚着她的脑后应道:嗯,姐姐在呢。
宫人们见状识时务得悄然退下了,走廊上很快就只剩下了二人。
顾妧托着池瑜缠在腰间的腿,想要带她到殿里去,却被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一颗小脑袋在她脖子上蹭个不停,显然是并不想进去。
瑜儿醉成这般了还想去哪呢?她有些无奈得轻声问道。
池瑜伸手指向宫墙,大着舌头说:月~亮~
今日不看了好不好?顾妧像哄小孩似的温言细语地说。
池瑜皱着小脸,拖长了声音拒绝道:不好
顾妧吻了下她的眉心,嗓音柔和地诱哄道:瑜儿,姐姐准备喜袋给你,你不想看看么?
什么,是什么?池瑜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兴奋又期待得努力睁大眼睛看着顾妧。
瑜儿先跟姐姐进去,姐姐就给你好不好?
池瑜歪着头似乎很苦恼,嘴巴渐渐越撅越高,不太高兴得小声道:就不能在这儿给我么?
顾妧捏了捏她的脸,浅笑反问道:瑜儿作为夫君不是应该让着自己夫人一点么。
明明醉了,但池瑜对这两个字仍旧很敏感,眸间立即浮起几分欣喜,阿妧方才叫我什么?
顾妧觉着好笑,顺着她又喊了一声:夫君。
池瑜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得寸进尺地说:阿妧方才同我说什么了?
顾妧好脾气地重复道:我说,夫君是不是应该让让我?
池瑜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用力在顾妧脸上亲了一口,卖乖地说:嗯,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顾妧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搂着人往里走,期间池瑜不住地蹭着她的脖颈,即使看不见表情,可也能感受到那愉悦的心情。
她将人小心放到床榻上,取了挂在腰间的锦袋递给池瑜,瑜儿看看可还喜欢?
只要是阿妧送的,我都喜欢的。
话虽这么说,但手间还是急不可耐地拆开了锦袋,里面装着的是一块穿了红绳的桃木,正面刻了一头栩栩如生的麒麟,反面则刻了池瑜的帝号瑞。
无一不是希望她能平安好运。
而且看那刻痕,应当都是顾妧亲手制的。
水雾刹时氤氲了池瑜的眉眼,她吸了吸鼻子,低声唤道:阿妧
看来瑜儿是喜欢的了。顾妧执过池瑜的手,替她将红绳绑在了手腕上,含着笑嗓音轻柔地说,往后朝朝辞暮,愿我的瑜儿都能平平安安的。
☆、同心结
年关当日,皇城内家家户户一早便在自家门前鸣炮迎新,动静大到远在宫里都能隐约听见声响。
池瑜本来睡得就浅,哪怕顾妧早有预料地紧闭了门窗,也起早了许多替她捂住了耳朵,但奈何此起彼伏的声音就没间断过,还是吵醒了怀里的人。
那对剑眉紧紧地皱着,哼哼唧唧地将头整个埋进了被褥里,细声抱怨道:阿妧,好吵
瑜儿乖,再忍一会,晚些便会停了。顾妧也没更好的法子,只得好声好气地哄着。
严重的睡眠不足让本就头疼身酸的池瑜更加难受,心间腾地升起一股无名火,咬着牙恨恨地说:往后就当明令禁止此事,省得一大早便扰人清梦。
顾妧知晓她是因着宿醉不舒服,抬手覆上她的太阳穴不轻不重地揉着,温声软语地解释劝告道:各国的风俗皆是如此,百姓们也不过是想讨个彩头,倘若瑜儿当真这么做了,岂不是成了个昏君?
池瑜的眉头稍微放松了点,可语气仍然不大高兴,嘟嚷道:昏君便昏君,也不知是谁兴起的这般烦人的风俗。
夜里姐姐都让瑜儿早些歇息了,瑜儿非不听,如今倒是埋怨起旁人来了。顾妧觉着既好笑又无奈,俯身吻了下她的额头,安抚道,乖,莫置气了,姐姐陪你再睡会好不好?至于那祈福等瑜儿歇够了再去,如此可好?
不爽归不爽,但这种有关国运的大事,池瑜还是不敢任性耽搁的,哪怕身子叫嚣着让她再歇会,可她窝在顾妧怀里稍微缓了缓神,便挣扎着坐起了身子,边搓着脸试图自己精神点,边认命般地说:我可不想在新年伊始时,就收到弹劾阿妧和我的折子,左右去皇庙需得时辰不短,我还是趁着那时再歇会罢。
顾妧跟着起身心疼地从后面环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轻声叹道:以往瑜儿也不是非要做这些,若是实在不适,便不要勉强自己了。
池瑜覆上搭在腰间的手,挨着那张秀颜低低地说:不勉强的,我也不能总辛苦阿妧替我做这些,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