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个人进去录个游戏录像算了。”
    “接受精神污染很正常，让陈东去吧。”
    “要我说，不如大家都去，在外面围观算什么本事，只会让自己人冒险？”
    “参与这趟行动前，大家都签过合约了，知道自己会被污染，我们这一趟活动结束后，也会在游戏清洗自己的信仰，没什么好怕的。”
    众人三言两语，不需要陈东劝说，就已经下定决心倾听精神污染。
    直到现实，还没有玩家研究如何掌控抗性力量，因此一旦听信那种污染，就真的听信了。
    众人放开心灵，不断地倾听那种信仰。
    虽然不懂如何掌控抗性，不过多次倾听给予了抗性力量多次暗示，让抗性力量服从这种精神污染，将克苏鲁的呼唤声视为合法之音。
    不多时。
    一批玩家神色麻木，踏着结实的海底泥土，向着那座绿油油的海底巨城而去。
    海底巨城立在禁区之中，城市上方悬浮着数十枚古怪的石柱。
    大家神志不清，被克苏鲁的呼唤声吸引，不知何时便走入了拉莱耶的土地中，来到了最核心的城区。
    黑色幽灵发现了玩家的靠近，缓缓地飘了过来，停在一名内鬼身前。
    内鬼玩家陈东也练出黑暗视角能力，能够看见黑色幽灵靠近。
    “等候吾主苏醒。”
    黑色幽灵话不多，说完后就在原地停留，看不见面孔，没有实体。
    “是！”陈东非常激动，拉莱耶是真实存在的，伟大的克苏鲁即将复苏。
    实际上，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克蒙不睡觉，最核心城区的那尊巨大雕像就不会苏醒。
    陈东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神苏醒，反倒是把注意力都投向城区那尊诡异的章鱼头造型的怪雕塑。
    那尊雕塑十分巨大，面目可怖，长着未成型的羽翼，无数的胡须让人心生反感。
    看完雕塑，他的目光被雕塑身边的那一系列的宝藏物品所吸引。
    它们散发出暗淡的金光，有一部分没有发光，光华内蕴。
    但不知为何，还没有碰过，他就知道一定是好东西。
    陈东所见的东西，实际是信徒们献给邪神的祭品。
    黑色幽灵如果知道他惦记那些东西，有可能当场把他屠了。
    “啊！”身边的玩家也渐渐恢复部分理智，叫出痛苦的声音。
    但他们很快迷失狂躁的情绪当中。
    有的人能保持片刻理性，时而清醒，又时而露出崇拜表情，对着那尊雕像发出崇拜的话语，非常矛盾。
    黑色幽灵无动于衷，飘在地上，破烂的斗篷好像有风涌动一样。
    “我得下线了，这里好不舒服。”
    有人恢复理性，感到生理不适，决定下线。
    状态栏已经浮现数种没见过的超级负面状态。
    要命的是，那些超级负面状态没有任何文字标识。
    用意识点开这些状态图标，弹出来的文字全是问号。
    负面状态：「？？？」、「？？？」、「？？？」……
    所以他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影响。
    按照他的理解，就是无法描述，无法理解的影响。
    邪神也是这种东西，不能文字准确祂们的形象。
    十秒后。
    人消失了，他没有进入战斗状态，可以安全下线。
    剩下的人也在痛苦中，偶尔有人靠着强大的意志清醒，却在犹豫要不要下线。
    毕竟黑色幽灵没有攻击他们，这可是大好事，足以观察到克苏鲁是否复活了，现在下线肯定大亏。
    队长醒了过来，盯了一眼游戏的录制系统，还在录制，他松了一口气，但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录到。
    以前他拍过克苏鲁献祭现场，压根看不见邪神的模样。
    这时，有人在清醒时大胆地询问黑色幽灵：“现在是第二周目的时代吗？”
    黑色幽灵瞥了那位玩家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闭嘴！”
    说完，玩家的嘴巴被封印了，怎么也说不出话，眼睛瞪得滚圆，十分委屈。
    陈东用怜悯的目光看向那位中了封印咒的玩家，没有为他喊冤，反而在心里觉得好笑。
    过了一段时间后。
    嘴巴被封印的玩家的精神状态不佳，又一次陷入狂躁状态，时而哈哈大笑，时而流泪，“你们都死了，群星即将归位！”
    但是狂躁状态结束后，他又不记得此事，反而被人提醒才知道自己刚刚发狂了。
    “太可怕了，环境太压抑了，我先下线了。”
    他受不了拉莱耶的氛围，主动安全下线。
    陈东默然不语，默默撑着。
    其他禁区也有这么恐怖的环境，但是拉莱耶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这里好像格外真实，让人冷到骨头里，又冷到灵魂里。
    别人不舒服，陈东反而觉得非常舒服。
    这是神明的奖励，能倘洋在这种环境中，是一世修来的福分。
    不过他想到这一趟探险行动结束后他就得洗掉信仰，又不禁担心自己是否还有下次玩游戏的机会。
    “也许，我没有下次机会了？”
    陈东喃喃自语时，突然间，整座拉莱耶的感觉都变了，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黑色幽灵也动了起来，朝那边飞了过去，情绪很激动，好像在迎接它的神归来。
    令人心悸的波动从城中央的雕塑处发出来，涌出了不可名状的遮体灰雾。
    什么章鱼头形象都成过往云烟，仿佛那只是人类心底的幻象，是他们心里对恐怖认知的形象。
    待两束红色目光透过灰雾而出，玩家们的灵魂为之颤栗，两腿颤栗。
    邪神克苏鲁，醒了！
    陈东两腿颤颤，既感到恐怖，同时也感到兴奋。
    身为狂热信徒一员，卧底多年，他已经受够了这种日子。
    看见真神，此生无憾！
    其他的玩家本来还有理智来着，可随着那尊雕像的苏醒，他们的嘴巴念出了可怕的声音，理智失陷，神色狂躁，扭曲。
    ……
    克蒙睁开了眼睛，看着这三天没来的海底，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瞬间通感到了城中的生灵有几十只。
    “有玩家进来了。”克蒙意识到。
    眼前这堆成小山般高的，有点碍眼，不过克蒙还是感应到了玩家的数量，以及古老又腐朽的黑色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