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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的府邸又能安全到哪去?魏贵妃,你说是不是?”
眼看着皇后终于忍不住,魏氏竟笑了,徐徐起身,全无半点恭顺,“回娘娘话,臣妾猜想,祁王府自是比不过这宫中,但这祁王妃是不是危险,还要看王妃有什么手段。”
“那丫头的手段自是比不过你魏贵妃,本宫倒想问问,事到如今,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我心知肚明的事,为何非要问出口?当着孩子们的面,娘娘想让我说什么?”
李洹闻言皱了皱眉,看向李沐,对方却不知在看什么,很有些出神。
皇后听了这暧昧不明的话,并不急着辩解,反而坦言道,“本宫与二皇子的关系用不着你挑拨,我们母子心里清楚,你若想借机动什么旁的手脚,本宫自是不会袖手旁观。”
“那皇后娘娘多虑了,臣妾可没有什么旁的心思。”
这二人你来我往说到这儿,听得六公主云里雾里,只觉着不对,出声喊了句“母后”,还未再问,已被身侧的李洹暗中阻止。六公主虽不解,却也不好多言,继续缩在一边看她们唇枪舌战。
当事人李沐比六公主更像旁观者,仿佛丝毫未曾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仍静静肃立,神色难辨悲喜。
熟悉他的人已察觉异常,李洹走到他身侧,刚要说些什么,只见李沐突然间变了神色,十分痛苦地咳了几声,还吐出口鲜血,一时间几个人都很是诧异。
李洹连声唤他,李沐忍了忍疼痛抬眼勉强回应道,“药,父皇的药...”还未说完,便有些神志不清,唬得皇后忙着人请太医,随后将其安置在偏殿。
约摸过去了一炷香的功夫,李沐终于缓了过来,对守在身边的姜槐道,“如何了?”
“殿下,魏氏的动作已经被人拦下了,宫外也已经安排好,皇上那边,邢太医去看过,说是无碍,只是暂时醒不过来。”
“父皇身边,可有人察觉?”
“有朱公公相助,无人察觉。”
“既是如此,今夜恐怕不会再有变故,盯紧魏氏和尹家,切莫坏了事。”
姜槐看自家主子又是伤又是病,还自己吞了毒,闹得如今面色苍白、连气息都有些不稳,很有些担心,便问道,“殿下,有三皇子在,不愁皇后不出手,再说了,皇上也不是没有准备的,您何苦让自己受这么大的罪?”
“求人不如求己,唯有如此,才能让人彻底放下戒心。”说着,李沐似是想起了什么,微微笑了笑,又道,“当初她也是这样,我又有什么不能受的。”
姜槐闻言愣了愣,心中唯恐李沐再问出什么,好在对方精神不济,作好安排便继续歇息了,令他终于松了口气,领命离去。
然而姜槐并不知道,在他离去后不久,李沐渐渐察觉出异常,随即召唤了隐在暗处的十一,细细探问起苏攸宁的情况。
十一得了姜槐的叮嘱,自觉分得清轻重缓急,却耐不住主子的探询,几乎交代了彻底。
得知苏攸宁实情,李沐沉默了许久,心中比今夜任何一个时刻都更加忐忑。一个未经证实的猜测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形,一些铤而走险的计划被他反复掂量。最终,他做出了选择,沉声吩咐十一几句,不顾对方的劝阻和疑惑,执意踏上最难走的路。
转眼之间,遥遥天际已泛起白光,暗沉的天色下,近处的宫殿渐渐显露其斗角飞檐。大殿内,烛火亮了整夜,却不显颓势,烛泪也聚了满盏,守夜的宫人仍未想到去换。
乾清宫仍是那般肃穆庄严,李沐默不作声地坐在下首,苍白的面容平静淡然。
适时醒来的皇帝听着苏总管的回禀,眼神在面前的妻儿身上流转,末了,停留在某处,面色渐渐有些难看。
皇后到底是心中忐忑,察觉皇帝的视线,忍不住紧张起来,谁知对方并未深究,只开口问了自己儿子,“既是要替朕监国,你倒是说说,要拿你兄长怎么办?”
李洹全然没有了方才奉旨拿人的气势,闻言便作势告罪,皇帝却摆了摆手,又道,“朕亲下的旨意,你做得很好,不用顾忌,直说便是。”
李洹听了这话自是宽了心,看了眼李沐,回道,“父皇,依儿臣所见,皇兄解了今夜危局,该赏。”
“赏?二郎也是这般打算的?”
李沐早知如此,缓缓起身跪下,“回父皇,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有错,当罚;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李沐深深伏下身,却也借机避开了皇帝的视线。他这般拒不申辩、无比恭顺的态度看到旁人眼里却全然不是同样的效果。皇帝显然愈发不悦,忍了忍才又发话,遣退了旁人。
如今这内殿只剩下父子二人,皇帝攒了满腔叱责却不知从何说起,李沐执着地跪着像是已打定了注意。于是,预料中的责骂与辩解化作沉默,消解着愤怒,消耗着情感。
过了一会儿,皇帝怒极反笑,缓了缓,问道,“二郎,你已有多久不曾令朕这般气恼了?”
“父皇乃一国之君,儿臣自是不敢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