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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地滑落。
李沐醒来时,只觉出伤口的痛楚以及手臂的湿凉,一眼看过去,便是蜷缩在床边默默垂泪的小小身影,“攸宁?怎么哭了?”
略显沙哑的声音让苏攸宁猛然回过神,李沐抬手替她拭去泪痕,惹得她微微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回话,“我看了你的伤,有些难过...”
“没事了,慢慢会好的。”
苏攸宁闻言并未释怀,李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想起手上的旧伤,又道,“不过是一些疤痕,已经无碍了。在宫里的时候事情太多耽搁了,否则你想寻也寻不出了。”
看他这般轻描淡写,她便知道那段时间对他而言并不轻松,她斟酌着不知是否应该问出口,他却先一步给了回答,“许多事,本不想让你知道,一是事情繁杂、难以言明,二是关系重大,恐生不测、连累了你。你若当真想要问个清楚,寻个合适的时机,我一定事无巨细地告诉你,可好?”
“我并非一定要知道,只是,有些担心,也有些,心疼...”
李沐不曾想过会听她说出这样亲昵的话,总以为她懵懵懂懂甚至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如今听到了,自然想要得更多。
“你当初,为何会那般信任我,只是因为似曾相识?”
苏攸宁听他忽然问起以前,不明所以,直言道,“或许是习惯了。从小到大身边总有人替我担着,什么事都无需我烦心。那时候许是也把你当做了可以依靠的哥哥,便把所有的麻烦都推给你了。”
“只是,哥哥?”
“刚开始的时候,应该是吧。”
“后来呢?”李沐问得有些着急,其实他更想知道的,是如今。
苏攸宁凝神思索了良久,像是自己也想不明白,“我也不知道后来有什么不同,只是觉得,有些事,有些时候,不像是兄妹。”
说到这儿,两个人不约而同想起那些稍稍逾矩的举止,都沉默下来。
后来李沐发觉被自己握住的手有些异样,拿到眼前才发现她手上湿淋淋的并非衣袖,而是被血浸透的布条。他皱着眉拆开,只见一道深深的伤横在她手心。伤口上了药却又沾了水,如今重又裂开、出血,看得人心疼。
苏攸宁看他的神情猜他要数落自己,忙解释道,“没事的,一会儿让阿和替我包一包就好了,我这就喊她进来...”
“攸宁,莫要再因为我受伤了,若是你真有什么闪失,我受不住。”
“你...”
李沐看她微微睁大眼睛,意外又羞怯的样子,终于笑了,又道,“你不是说从前都唤我沐哥哥么?今后,我便只是你的沐哥哥了。”
第20章 20
实际上,苏攸宁虽对人情世故不甚了解,却并非如李沐猜想的那般一无所知。如今猝不及防听到李沐当面说出这样的话,倒也着实令她有些无措。
李沐一直微笑着,替她上着药,也不再多说什么,像是理解她的震惊,给她时间慢慢接受。
那晚两人就这样陷入沉默,李沐伤势很重,不一会儿便精神不济、睡了过去。
苏攸宁在一旁默默思索,渐渐平复了心绪。许多往事历历在目,她一件件回想,一点点梳理,将自己的心思琢磨清楚,也将李沐的意思想个明白。
最后,她终于发觉,此前因身世而起的些许疏远已经烟消云散,再见面以来的亲近、依赖也全非身份使然。果真如他所说,自己不再是身不由己的“尹氏王妃”,他也再无束手束脚的皇室身份。此时此刻,所有的情愫皆源于内心,而她对此,甘之如饴。
那段时间,在长达几个月的分离过后,他们两人又重回一室,连阿若和凉夏都寻了由头回到侯府,一切仿佛从未变过。
那夜之后,李沐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令苏攸宁不禁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疼得受不住了才会说出那些话转移注意。
于是,总忍不住胡思乱想的苏攸宁内心十分烦躁,琢磨许久还是想找他问个清楚。她寻了个由头去到李沐暂住的屋子,却见他好好地坐着读书,若不是脸色还有些憔悴,简直与在王府别无二致。
看到他这样,苏攸宁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远远地坐在桌边,甚至不去看他。
正在这时,阿若也跟了进来,微微朝她行了礼,走到李沐身前回禀。
苏攸宁倒了杯茶水喝着,倒也没留意两人说了什么,觉出李沐往这边看了看,便很识趣地起身要走。
“攸宁?”
她脚步顿了顿,还是回身道,“你们有事,我等等再过来。”
许是觉着她的神情有什么不对,李沐示意阿若先退下,对她道,“你不必等,有什么话且说便是。”
苏攸宁闻言也不再犹豫,直言道,“我是想问问,这些天可曾寻出对策,又打算几时动身?”
“那些人盯得紧,不太好脱身,你若有不便,我可以另寻住处。”
“倒也没什么不便,只是听闻你要去西域,不知该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