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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沫把手头的东西一撂,泄气道:换做是你,你能咽得下这口气么?
伍春秋走到床边往下张望:换做是我,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但就这么搬走给别人腾地方,我也没这么大方。
周沫嗤笑:不对啊,你对成非的态度可是放虎归山政策啊,除非你是放长线钓大鱼。
成非是成非,夏行止是夏行止,夏行止没有米兰,只有你,可要是你想就这么放弃了,没准将来就会成为第二个米兰。
伍春秋夹枪带棍的描述勾起了周沫的烦躁,她生怕自己变成米兰,因为后悔当初的一时冲动而回头是岸,没想到岸边却停靠了另一艘让人熟悉的小船,这下子可不是排队等候或是打一场海上战争就能改朝换代的了。
这样一想,周沫倒有些懂得米兰的焦躁了,不由得叹道:算了,要是把这些都带走肯定搬不完,干脆丢掉不要的,拿走需要的。
周沫一语双关,起身返回房间扫了一圈,决定将那些小摆设和不太常用的护肤品留下,随便夏行止如何处置,然后她又去了夏行止的房间,将他被窝里的抱枕扯了出来,这才走回客厅。
我只带走用惯的护肤品,还有衣服、被褥、书,至于那些CD盘啊,笔筒啊,相框啊,都不要了。
周沫以快刀斩乱麻之势迅速作出决定,叫上伍春秋一起又折腾了一个小时,终于告一段落。
这时,大门外响起开锁声,只听夏行止的声音飘了进来:姐,进来吧。
另一道女声问:周沫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两人说着就撞见了客厅里气喘吁吁的周沫,伍春秋一脸尴尬的站在后面对夏行止姐弟打招呼。
夏行亭见到周沫,脸上笑开:周沫,诶,你不是出差了么?
周沫扫了夏行止一眼,见他不动声色的眯着眼打量自己,心火窜上了头。
姐,是这样的,我们刚刚决定分手,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这不正巧赶上您过来么,我就过来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就好,您就直接睡我以前那屋就行,我
周沫话音还未落实,就被夏行止一把扯进了卧室,把门一撞,将周沫按在门板上。
夏行止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咱么不是说好了么,先不告诉我姐。
是你说好了,我没说好,再说现在已经这样了,你再计较还有用么?
夏行止深吸一口气:你成心的是吧,我说周沫,你怎么这么幼稚。
谁幼稚谁心里清楚。她早晚都得知道,这有什么可瞒的?
周沫吸了吸鼻子,抬头望进夏行止眼里:夏行止,你拍拍自己胸脯问问,你骗我在先,还有什么立场指责我,叫我帮你扯谎?
夏行止一把抓住周沫的手按在心口,口气喷在她脸上:那你也问问它,为什么拿走了又要还给我,还把本来属于我的东西拱手送给姓商的。
周沫眼睛一热,一把推开他: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行止也不阻拦,等周沫拉开门走出去,正听伍春秋说:周沫,搬家公司的车到了。
周沫应了声,叫搬家公司的人上来搬东西,不出十五分钟就清场完毕,末了,看了夏行止一眼。
我走了,剩下的东西都是不要的,你随便处理吧。
夏行止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脸上难掩狼狈,恶狠狠的龇出一句话:周沫,你非要闹到撕破脸的地步么,以后大家还怎么见面?
周沫刚要反驳,被伍春秋扯着胳膊止住了冲动,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神情颇不认同的夏行亭,便捡起先前被她遗忘在角落里的抱枕,扬了扬说:这个是我的,我也带走了。
周沫以胜利者的姿态扬长而去,和伍春秋一起走到楼下时,眼眶才敢泛红,再也忍不住委屈似的搂着抱枕哭了,想起来时打的主意,如今却形势逆转,狼狈收场,不由得在心里咒骂着夏行止。
伍春秋搂着她安慰几句,只听身后有人急切叫道:周沫!
正是几分钟前才撂下狠话,如今又追上来的夏行止。
周沫肩膀一抖,不敢回头去看。
夏行止靠近周沫几步,等伍春秋走开十几步远,才清清喉咙对着周沫的背影说:咱们非要闹到这步么?
这是谁造成的?周沫一吸鼻子,哭腔掩不住:除了分手,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夏行止怔怔说不出话,连叹气的感觉都忘了,半响才说:如果你有,你告诉我。
周沫张了张嘴,眼神氤氲。
夏行止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想伸手去抓,抬到半路又放下,心里虽然像是被人切走一半的疼,嘴上依然故作大方道:我知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以后大家再见面,还能当朋友吧。如果你需要人帮忙,就来找我,你的事,只要我能帮,不管过多久,我都一定帮。
这话听在周沫耳朵里,不免想到了成非和米兰,猜测是否曾经的成非也这样跟米兰说过,毕竟他们分手时也是难分难舍的,做些莫须有的保证也极有可能,只是当初保证的越多,如今反衬的就越多,诚如现在的成非心里已经有了伍春秋,又怎么还会理会米兰的难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