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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了镇南侯府的威名!
那厢,沈重樾回到将军府,当即召来冯长。
他把一封信笺交予他,嘱咐道:“快马去运州将此信转交给程棋,嘱他务必去思原县查清此事。”
“是。”沈重樾的嘱托,冯长向来也不多问,他接过信笺,迟疑半晌道,“将军,您要出征的事想必夫人还不知晓,您……”
沈重樾明白他的意思,剑眉微蹙,须臾,低声道:“你下去吧。”
冯长躬身施礼,听命退下了。
长宁王府,姝娘洗漱后换了寝衣,将方才吃饱的敏言抱上了床榻。
她已连着两日,轮流与孩子们同睡了,今日她照顾的是敏言,敏言性子安静,不似敏瑜那般闹腾,吃了奶水心满意足后,便望着帐顶乖乖地躺着,时不时高兴地挥动手脚,咯咯地笑。
姝娘斜躺在敏言身侧,熄了屋内大半的烛火,在幽暗昏黄的灯光中,哼着往日从周氏口中学来的小调,哄敏言睡下。
哼着哼着,小家伙双眼惺忪,上下眼皮打架,很快便微张着嘴沉沉睡了过去。
姝娘勾唇看着,却渐渐凝了声儿,伸出手指在半空中勾勒着敏言的眉毛和薄唇,不得不说,还真与沈重樾有几分相像。
连听着这小曲儿就极易熟睡的习惯都与沈重樾幼时一模一样。
想起沈重樾,姝娘心底微微揪了一下,却已没前几日那般难受了,她轻叹了一声,缓缓闭上眼,因为白日的疲累,没过多久,便也沉入睡梦中。
晚风自床缝里钻进来,薄纱飘舞,一只大掌悄无声息地掀开床幔,欲落在姝娘的脸上,却在半途生生止住,又缓缓收了回来。
睡在里侧的敏言用两条肉嘟嘟的腿不安分地踢了两下,衾被被踢开,大半个身子都露在了外头,沈重樾倾身将衾被往上拉了拉,替他盖好。
目光前移,沈重樾用指腹虚虚在姝娘青丝间拂过,他张了张嘴,到底没忍心将她唤醒,也不知该如何与她说起出征的事,告诉她或许这次他无法活着回来。
他凝视了姝娘半晌,忽得低身,在她额上蜓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睡梦中的姝娘只觉额上发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鼻尖仿佛还萦绕着熟悉的气息。
她陡然清醒过来,坐起身慌乱地四下张望,又拂开床幔,赤着脚跑下榻去。
里间的窗扇虚掩着,在风中摆动吱呀作响,姝娘徐徐行至窗前,教夜间的凉风一吹,不由得低咳了两声。
凄清的月色如霜般落下,姝娘望着空空荡荡的庭院,心下隐隐有些失落。
66. 出征 我定会平安回来
正值春夏之交, 冷热失常,许是因夜间风凉,在窗前站了好一阵, 姝娘翌日晨起便觉有些头疼,想是风邪入体, 染了寒症。
她慌忙命乳娘将敏言抱走, 写了方子, 令风荷去煎了药,本以为服下后会好些,可熬到午后却是起了高热, 躺在榻上周身酸软无力,头疼得厉害,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午后,得知此事的贺严亲自去给姝娘把了脉,蹙眉道:“夜间太过疲累加风寒入体,难怪你会病倒。”
他改写了方子,交给风荷,嘱咐道:“一天早晚服两贴,隔一个时辰用凉水给她擦一擦身子, 直到退烧为止。”
姝娘无力地咳了两下,哑着嗓子道:“多谢师父……”
贺严替她掖了掖被角, 嘴上嫌弃道:“身子本就比旁人弱,又非要坚持自己带孩子!那两个小家伙, 让乳娘带着就是。这段时日, 你好好歇息歇息。”
姝娘抿了抿唇,没回话。从前夜里和孩子们一同睡,都是有沈重樾在身边帮着的, 省了她不少力。如今沈重樾不在,夜起喂奶,她自然也不敢随意睡过去,一折腾便是半个多时辰,一晚上还得起两三回。
她哪知身子这般不中用,才熬了不过两宿,竟然就病倒了。
贺严坐在床畔,沉默了半瞬,忽得沉着脸问:“那小子这两日没来?”
姝娘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谁,微微瞥开眼道:“将军忙……”
“是挺忙的……”贺严低声喃喃,又迟疑着看了姝娘一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好好歇息吧。”
末了,他只淡淡道了一句,起身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