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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如此,老爷子在划分财产时,也只会有小节上的调整,不会有大节上的改变,毕竟谢飞松不会让他们之间的那种争端大到足以改变谢正德本就坚定的意志。
谢意学就只想要这么一点领先吗?
谢飞松的耳边突然响起你的声音:“如果是我,碰到这种猜不透的,我就往离谱的方向去猜,万一猜对了,正好吓吓他,就算没猜对,也好气气他。”
这是你们在讨论一个主角和反派对峙的剧情时,你吐槽的话。谢飞松那时还说,争取下次剧本写出来,只是高三下学期开始后,他马上就要卸任,毕业之前都没有机会再写剧本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开演,而这一次,他是主角。
谢飞松看向谢意学,突然笑了一下:“大伯,如果只是图钱,我想你可以比现在狠辣一百倍,但你没有。那你是图什么呢?图谢家混乱,所有人都暗斗,愚蠢得让爷爷失望,让他看见,只有你才是那个最好的孩子,而你已经不屑他的看重?”
谢意学的表情在听见这番话的瞬间扭曲,哪怕他很快控制情绪,收敛表情,还是被谢飞松捕捉那片刻失态。
谢意学平复下来,像往常一样,笑:“你以为是在写你那过家家一样的剧本吗?”
谢飞松原本还不确定,他神色难看是因为被说中还是因为被他低估从而感到愤怒。
可现在他知道了。
谢飞松笑:“就当是剧本吧,您继续喝茶,我先走了。”
他还替谢意学带上门,体贴地给他留出一点空间。
谢飞松穿过长廊,来到聂时秋房前,敲了敲他的门。
聂时秋问:“谁?”
谢飞松答出自己的名字。
聂时秋没有再出声。
意料之中。
谢飞松隔着门对他道:“我不知道谢意学和你说了什么,但我想,两边说法都听一听,更能帮你避免被人欺骗。你并不一定要选择一方来相信,你也可以选择两边都不信。”
门的那边并无回应。
谢飞松不再说些什么,转身离开。
如果是从前,面对这种可以预料无用结果的事,他一定不会尝试。但现在也许是被你影响,被你说服,他开始觉得不积攒非必要的误会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也许今时今日看不出成效,但有一天,当聂时秋动摇时,他会知道,他至少可以向谢飞松了解事情的另一面。
——
谢飞松又来接你,还和阳台上你妈妈打了个招呼。
你回想起这几周出门时妈妈欲言又止的眼神,严重怀疑她觉得你早恋了,只不过因为对象看起来还算靠谱,害怕棒打鸳鸯反倒把情况变得更糟,什么都不做又让人倍感忧心忡忡,于是只能忧虑地看着。
你想了一会儿,决定只要你妈不问,你就不解释,这样最轻松自然了。
摩托车运行起来,没有那种你讨厌的巨大声的引擎声,你闭上眼,感受着四月的微风,忍不住叹了口气。
谢家就像一个漩涡。
里面有很多你关心的人,都在漩涡中漂流下沉,你拉得了一个人,却拉不住所有人。
用尽力气之后,甚至感觉连自己都要堕进那个无穷无尽的暗处。
“是不是累了?”
谢飞松在你那声叹息后沉默了片刻,但没有太久,终究还是开口问你。
你才察觉自己在他跟前放松地叹息出声,在不经意间流露了心底深处的疲倦,而你有些不敢承认这点。好像一承认,便是放弃的征兆。
坐在前面的谢飞松看不到你的神情,哪怕从后视镜里也只能看见那个慢慢变成你专属头盔的顶部——你正在他身后耷拉着脑袋。
不用看都知道,像一朵小小的,蔫掉的花,没有枯萎,只是需要浇浇水。
谢飞松笑:“如果累的是我,你一定会告诉我没关系吧。”
你的手慢慢抓上他的衣摆,小小声道:“不一样的……”
对别人的要求,怎么会和对自己的一样呢?
你不会强求别人,却很擅长强求自己。
你很清楚,要内心非常强大的人,在专心致志的前提下,才有可能去拯救不断下落的人。
而你只比常人稍微坚定些,心里也不只关心一个人,远远无法如此。所以从最开始,你就没打算做一个拯救者,只是希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那时的聂时秋看上去也只需要人再推他一把,如果事情慢慢向好,那么你会像想象中一样,慢慢松开帮过他一把的手,继续大步向前走,专注属于自己的人生。
只是意外像大海上的风浪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地席卷而来,转眼之间,你就好像唯一一个仍然停留船上的活人,手上抓着聂时秋他们。
你一松手,他们便会落入茫茫大海,好像是你亲手掐断他们重新回到船上的希望一样。
所以你只能苦苦熬着,哪怕慢慢觉得手要断掉,哪怕身体不断前移,眼见不久就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