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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昏聩,另择贤君才能救天下于水火。
却不知引狼入室,看似贤德爱民的四皇子为谋皇位,早已成了扶桑国的走狗。
李太妃轻轻摇头:“四皇子贤名举朝皆知,上当的人又何止他一个?”
三琯还欲再劝她置身事外,李太妃却只是浅浅一笑:“于公,四皇子 窃国卖民,我虽是女子,亦是华夏子民,宁可被诛灭九族,也绝不与他同流合污。”
“于私,我受定王妃恩惠,当日她蒙难,我人微言轻,未能救下她。今日若能助你们一臂之力,就算黄泉之下见了她,我也终于能抬头了。”
再多的话语不必多说。
大是大非之前,国破家亡之前,谁人没有必死的决心?
三琯没有起身,只是重重磕下一个头,清清楚楚地说。
“我替松江府百姓,多谢太妃大恩大德。”
李太妃俯下/身,抚了抚三琯散乱的鬓发,轻声说:
“我替定王妃阿翡,多谢你照顾她的儿子。日后程云,便依仗你了,三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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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三更刚过。
重华宫的李太妃突然发了疯病,不知如何爬上了重华宫厚厚的琉璃瓦,坐在高高的屋脊上口口声声说自己看见了“变成蝴蝶的太上皇”。
夜空情郎,重华宫殿前青砖上湿痕累累,酒香扑鼻。
四皇子好贤名,一向对老太妃十分优待。更何况这位老太妃如此笃定说太上皇就在重华宫的宫殿顶上,正正坐在她身边。
侍卫不敢动手,宫女大监哭作一团,嘤嘤苦劝李太妃由屋脊上下来。
四皇子还在睡着,守在宫外的大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守宫的禁卫搬来云梯,高高架起,想爬上屋脊将李太妃救下。
哪知方才还言笑晏晏的李太妃却突然神色大变,怀中掏出火折子,如折了翼的蝴蝶一般落了下来。
火苗落在满是酒香的青砖上,眨眼之间,重华宫燃起了熊熊大火。火舌像是蜿蜒的长龙,一口噙住那随风飘荡的帷幔,又转瞬之间吞噬了窗棱,一点点逼近高耸的屋脊。
云梯很快亦被火光吞没。
李太妃静静站在那火光中央,抬头望着月亮。
而在不远处的承乾殿中,也有一个人抬头望着月亮。
火光越来越大,映红了半边夜空。
也映红了三琯的半边脸颊。
守宫的近卫赶往四皇子处护驾,宫中的内侍被召至重华宫救火。
偌大的承乾殿空荡荡,安静得令人心慌。
琉璃瓦上传来不易察觉的轻响,三琯蓦然回首,看见程云一袭黑衣,如夜行灵猫般从房檐下轻轻跃下。
“走。”他轻车熟路,让她伏在他肩膀上。
重华宫的火光照亮了他们前行的路,程云带着三琯轻车熟路穿过御花园。
“重华宫离北安门最近,侍卫救驾亦会最先经过北安门。我们绕道北顺门,会更安全些。”
三琯点点头,手中穿云弩蓄势待发。
“火铳声响太大,会惊动侍卫。一路上无论遇见谁,我只管用穿云弩灭口。”
世人总有一种错觉。生命总是在永无休止的重复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历史纵有剧变,也绝不会是我睁开眼的明天。
错得离谱。
那一轮月亮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飘忽不定。暖风夹杂着木柱 燃烧的味道,窜入了她的鼻腔。
恍惚间,让她回忆起东方山庄大火的那一个晚上,她便是这样趴在李承衍的后背上。
风擦着她的脸颊而过。
三琯抬起头,忽然间开口:“云哥哥,你看。”
程云跑得双肋生疼,听她这么说,便停下了脚步。
半面天空火光熊熊,半面天空星河璀璨。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
“今夜的北极星,为何这般亮?”
三琯轻轻摇头:“…那是帝星啊,云哥哥。紫微垣在最中央,太微和天市陪设两旁,岿然不动,永世不移。”
赤橙的火光中,那帝星竟然这样明亮,亮过转瞬而逝的流星。
在火光未至的暗处,明亮的帝星替他们照亮深宫中的前路。
程云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