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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反面是“安”,隔了很多年,圆珠笔墨水的味道已经渐渐变淡,就连颜色也褪掉了大半,可是两个字读出来的瞬间,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嘴角没来由的抽动,那动作转瞬即逝。
待到我抬起头时,他又重新低下了头,勿自在纸上写着什么,很认真的模样,头发短短的,不听话地上翘。
我从讲台上走下来,温声问:“你在写什么?”
他没有抬头,纸上的字迹模糊不清,我怎么也看不清楚,只能耐心地等待着,直到他又重新抬头。
“你看!”
他把那张有点凌乱的纸递给我,在以数学草稿为背景的白纸上,七个个大大的歪扭字迹清醒荒唐。
最上面几个字看起来工整一些,用铅笔写的,因为被蹂躏过看某些比划已经淡了。
而那句话的最后,两个看起来经过深思熟虑的圆珠笔大字赫然印在上面:
你啊!
你啊,多么美好的两个字。
因为你,我掂不清楚这两字的分量,我一次又一次确认那两字,好不容易,我终于相信,那是真的,我自以为小孩子的把戏也是真的,而你却连一声再见都不说,转身就离开了。
你看,你多不真诚,你啊,多会撒谎的一个人。
看到我眼里的愤怒和不解,他满露慌张的神色,用力地从我手里夺过那张纸,想要把那两个字擦掉,想要把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擦掉,可是任他怎么努力都是白费,有些话说出来了就再也不能收回去了。
那个小小的男孩,我没有理由怪他的,离我而去的不是他。
他的眼里豆大的泪水留下来,还是想要把纸上的字擦掉,大块的橡皮屑被风吹落在地上,纷纷扬扬一阵儿。
那一瞬,他的动作突然停下来,眼角泛着红,喉咙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
“好了,小朋友,没关系,没人会怪你的”,他的眼睛轻轻一眨,流露出不可思议,“真的,我原谅你了。”
我把手里的纸飞机拿出来,把飞机上的“安”字指给他,“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细声细气地说:“你要快快乐乐的。”
然后,他突然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白牙。
我说:“好。”
他又低下头继续写数学题了,我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恍然发现他好像也没什么可恨,没那么没来由了。
喜欢就好比那架纸飞机,飞机的正面是“乐”,反面是“安”,先平安而后再快乐,而风随机不定,你永远不会猜到落在地上的是哪一面。
我们不希望飞机反面落地,可还有的纸飞机连落地的机会都没有,他们顺时随风而动,逆时无处躲藏,还是珍惜目前所拥有的这一点幸福才好。
当他的身影渐渐模糊,眼前又重新变成陌生的学弟学妹的连,一阵阵掌声在耳边久久不散。
主持人走上讲台,吐字清晰:“第一位同学用如此生动的一个故事来讲最后两句诗,把梦和现实之间的纠葛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既是说诗人,又是说自己,余韵冗长绵绵不断,那么接下来,让我们欣赏第二位同学……”
主持人都有一套固定的说辞,我知道我自己表现得并不是很好,站在讲台上的一瞬间轰轰烈烈忽想起往事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到了最后,我勉强把最后两句时,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次比赛并没有诗里有石在水的名字变得容易有些,但我却突然想明白了。
“安”字,谓平安,“乐”字,谓快乐,醉也知在水,那满目琳琅星河,早已簌簌然落在心里了。
第 41 章
比赛过后,我心情渐渐好起来,连赵其见了我都忍不住问:“你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
谁知道呢,天气好吧。
我拿着一本课外书看,书里正讲到令人激动的地方,看得太入迷了,没注意到讲台上陶江正在看我。
他在讲台上怒目而视,一节厘米长的奋笔愤然朝我飞过来,稳稳当当落在书中间的缝隙。
“真准!”
我习惯性地嘟哝了句,下一秒就听到一声怒吼。
“温诗喃,你给我站起来。”
那时候,我才注意到眉头紧皱的陶江,他手里拿着一根粉笔,指尖摩挲着,仅是一瞬间,“啪”的一声,又断了一根。
真浪费,我在心里想着。
到了高二,我已经对陶江的愤怒习以为常,因为知道他就算生气也不会真做出什么,是真正的猫扮大老虎,我最多是在教室后面站一会儿,对我来讲在哪里听课都一样,
“你知道我讲的什么吗?”他压着自己的怒气说。
……
见我沉默,他又重复了一遍:“你知道我讲的什么吗?”
我见他怒目圆瞪,才算是摆正了态度:“不知道。”
他狠狠地咳了声,怒斥道:“你给我站到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