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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改完了吗你?”
他没有立马把低下头,说明他还有别的话想说,但眼见着他快要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我立马开口:“老师,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改你的作业吧!”
他低下头,撂下冷冷的一句话。
也许是平时和他交流惯了,我仍旧保持着看着他的动作,他隐隐感觉到什么,嘴角轻轻动了动。
教师办公室那时候没什么人,其他老师都上课去了,乍然泛起的那阵子波动慢慢平息,冰山脚下的那点儿真实渐渐浮出水面,
我记得叶棵念完信件的最后一刻,广播站的门“嘭”地一声就开了,有一个声音一听就是振华的,还有一个悉悉簌簌的在一旁絮叨,应该是门房大爷,而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总觉得会有叫家长或者检讨之类的东西等待着我。
陶江交给我的作业并没有完全改完,晚餐铃一响,我和陶江打了招呼,就出去了。
在门口等着那位冒险的“好姐妹儿”。
她一声凌然正气,喊起来比在广播站的声音还要洪亮几分,一从教室出来,就收到了来自我的一个大大的拥抱。
也许是没想到我在那儿,她在空气中呆立住了,久久才回过神来,一只手缓缓伸出来,在我背后轻拍我的背,小声咕哝着:“没关系的,我们一直在呢!”
“我知道。”
我的声音很小,尽管我己经尽力让自己看起来高兴一点,但嗓子还是莫名黏糊糊的,“我知道,谢谢你们,但是——”
叶棵拍着背的手停下来,“但是什么?”
“折腾了一下午,我有点饿,我想吃好多东西,那个老婆婆在吗,他的摊子卖的肉夹馍太好吃了,我想吃——”
叶棵点点头,招呼门口的杨静,这次她竟然没有去找学长,连赵其也微笑地站在门口等着。
我们准备走的时候,他畏首畏尾问了句:“我不多于吧——”尾音拉得很长。
“什么玩意儿,扭扭捏捏的。”
叶棵和我走在前面,杨静一把把她拉了过去。
这条小巷在晚餐时候最为热闹,它充满了此起彼伏的吆喝,也盈满了温暖橙黄的光,掉渣饼,胡辣汤,杂粮煎饼,麻辣烫,酸辣粉,臭豆腐,一个都不少,每一个摊子前都拥满了十七八岁的青春男女,香醇浓郁的食物香味隔着二里街,把这方温暖和光怪陆离的休整城镇隔绝开来。
那天晚上,我们在老奶奶的摊子前面流连到上课也没有离开,也许是第一次认识到这里是因为石在水。
有天晚上我不想吃饭在楼道溜达的时候,趴在隔壁班的窗子后面看,看见同样没有吃饭的石在水,他手里翻着一本书,撇着眉头。
我轻轻敲动玻璃窗,发初哒哒的声响,但我转瞬就离开了,那时候的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无论说什么都别扭,干什么都不自在,结果我身后悠悠飘来一句话:“你不吃饭吗?”
我想转头就走,脚不听使唤地胡乱移动一通——走错了方向。
那天晚上他带着我来这个奶奶的摊子前,跟我讲这个老奶奶的故事:
这个摊子的肉夹馍味道和其他摊子比起来确实有点差距,但是老奶奶人好,每次有人来,都要往肉夹馍里夹满登登一勺的肉。
那之后,我经常带着赵其来这儿,久而久之,老奶奶认识了我们,每次见到我们都亲切地跟我们打招呼,有时候见我们心情不好了也安慰几句。
石在水已经很久没来过了,不知道老奶奶记不记得这样一个长相温顺的高中生,他也许再也不会来这儿,来买她的肉夹馍。
小巷子在晚自习铃声响后趋于平静,墙角窃窃私语,慢悠悠成群结队的学生回到了教室,这时候家教旮旯里的居民才三三两两走出来,又是一番烟火气。
摊贩小车前摆来摆去的红布条和几位不速之客打成一片,夏天来了。
这年夏天要比以往热一些,蝉声总是在陶江讲课的间隙横插一脚,闷热的风路过窗户,又拐个弯离开了。
我慢慢习惯没有石在水的日子,为了不忘记,我总爱把那些漫漫消逝的记忆写下来,闲来无事就写两句,想起什么就写什么。
大到我们重逢的那天,小到我们某天曾经见过见过一面,都悉数记到一个素色的空白本子上。
赵其突然开始发了疯的学习,犯困的时候就狠狠掐自己,成绩一路猛升。到了全班第二。
令人开心的是,我心里“盼着”的那场批斗没有如期到来。
有个礼拜回家,妈妈突然跟我说:“我去学校外面给你做饭吧!”
于是,和杨静叶棵三个人小打小闹的宿舍生活戛然而止,我也成了每天放学铃声响了之后回家的浩浩大军中的一员。
新租的地方是一个院子,地方不大,一进门就和一条无休止嚎叫的恶狗干瞪眼,每次放学,我都要趁着那条恶狗不注意偷偷溜进去。
院子里挤着五家学生,刚刚好都是一个年级,朝辞暮往,日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