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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要出去了."
"不,教授,是我给您添麻烦了."安妮知道每次她和加百利对话前, 邓布利多教授都会刻意地回避,把校长室留给他们,"如果您还有事,我可以下次再来."
"不是这样的,安妮.我的确要外出."邓布利多教授摆摆手,"这段时间我有许多事情要准备.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可能需要劳烦你时不时地过来, 帮我照看福克斯."
安妮下意识地瞥向福克斯惯常站立的栖木,可是架子上空荡荡地,没有那只耀眼的, 全身都是令人称奇的红色和金色羽毛的凤凰."教授,福克斯在哪里?我没有看到它."
邓布利多教授对着安妮眨了一下眼镜,轻轻地笑了两声,"我猜,你还没见过凤凰涅磐的样子,它在那里,就在一堆毛线团里面睡觉呢."
安妮顺着邓布利多教授示意的方向看去,小圆桌上摆放着几团红色和黄色的毛线团,中间凹陷的地方,窝着一只灰扑扑的、皱巴巴的小雏鸟,它闭着眼睛,在打瞌睡. 没有羽毛的肚皮一鼓一鼓地,滑稽又可笑.
"它就是福克斯?"安妮不敢置信,涅槃前的凤凰和它现在的样子,形成了极致的对比.
“就算是凤凰,也不能越过死亡的界限.凤凰到了将死的时候,就会自焚,然后从灰烬里新生,从虚弱丑陋的幼鸟,再次成长为美丽强大的凤凰,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安妮看着灰扑扑地,一点都不起眼的凤凰雏鸟,"可是,它毕竟拥有重生的机会,这已经够令人羡慕了."
"不是重生,安妮."邓布利多教授示意安妮走过来坐下,"每一次从灰烬里出生的福克斯都是全新的凤凰,或许它活泼好动,又或者它温柔安静, 或许它很像你曾经认识的那只凤凰,但它本质上是一个新的生命."
安妮看向毛线团里窝着的雏鸟,"原来是这样,就算它变得和从前一样美丽,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个福克斯了,对吗?"
邓布利多教授回避了安妮的问题,"每一个福克斯我都很喜欢,我想,你也一定会喜欢它的."
安妮低下头,她感到自己的心脏被揪成一团,留下无尽的酸楚.真奇怪,明明和那只傲娇的"野鸡"没有见过几次,它敏感又记仇,经常拿屁股对着安妮,可她依旧为它的消逝而难过,更难过的是,她知道它的痕迹很快会被另一个,全新的,福克斯所覆盖,不留痕迹.
"我会经常来看望福克斯的."安妮听到自己的声音,平淡冷静,不带有一丝颤抖,这让她更厌恶自己现在的样子——再不敢以真实示人,伪装对于如今的她,是贴身的盔甲,又或许是沉重地负累.
"很好,谢谢你."邓布利多教授站起身,"我该走了."他站起身,把桌子上的尖顶帽子拿在手里,"回见了,安妮."他大步走到门边又回头,"安妮,时间是我们可怕的敌人,可敬的对手,同时也是最忠实的朋友. "
安妮看着邓布利多教授额头上显出的几条皱纹,时间也不可避免地攻击了这个强大的魔法师,"我目前还是无法和[它]做朋友,它对我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邓布利多教授冲着安妮笑了一下,他半月形镜片里的眼睛里面是一些安妮看不懂的情绪,它被封印在笑容和温柔的后面,或许有悲伤又或是怜悯和无感觉的东西,不能宣之于口的,大概只有无济于事的悲哀."这位老朋友,它对我同样残忍."门被缓慢地关上了,邓布利多教授瘦高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楼梯口.
壁炉夜话对于安妮来说,就是加百利单方面对她进行全方位观察和絮絮叨叨.安妮很怀念初次见面的时候那个面容冷峻,话少精辟的加百利.加百利例行对于安妮的近况进行了盘问,小到她的早餐吃了什么,大到她的毛衣是不是薄了,魔法界的猫头鹰邮递到底靠不靠谱,为什么他送的衣服还没寄到?他都要一一过问.
"等等,我还有什么没有提到?"加百利从睡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里面写得密密麻麻,全是和安妮有关的事情."哦,差点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你复活节假期打算来法国吗?或者留在英国?"
加百利斟酌着用词,一边观察安妮的表情,一边说:"我知道下个月就是你母亲的……"
"忌日."安妮低下头看着自己袜子上的花纹,绣着一朵朵细碎的栀子花,"所以我想去看看她,我还想去戈德里克山谷,也是时候去一次了,毕竟,那里是妈妈的……"她克制住鼻酸,"埋骨之地."
时间仿佛静止了,气氛变得压抑起来.壁炉里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安妮背后的肖像们也纷纷发出更加响亮的鼾声,假装他们并没有参与偷听.加百利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和你曾外祖母解释,她会理解的."
他从壁炉旁边的圆桌上倒了一杯威士忌:"对了,我上周去了魏玛,约书亚他们还在修道院里面安全地生活着,一切安好.但是,我觉得他们很快就能从那里出来了,纳粹在欧洲战场连连失利,显而易见,这场旷日持久的浩劫已经快接近尾声了.我打算等战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