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群穿生活 第208节
赵桂枝直接就傻在了当场。
等等,她奶说的是上辈子的事情吧?
在上辈子,赵闰土的成绩确实挺不错的,他读的那个学校没有陈梁好,但也属于很不错的那种。但他没有考研的打算,而是早在念大学时就开始琢磨挣钱的事儿了,大四人家实习他就开始创业了,也就是后来培训学校的事儿。
但是!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赵闰土那混蛋压根就没想过要继续考研读博吧?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甚至还说她没有嫁妆嫁不出去!
多大仇?!
赵桂枝很想说,此一时彼一时的,但她及时想起来了。
上辈子的她之所以能够舒舒服服的当一条咸鱼,那是因为她妈靠谱,给她攒下了足够让她当咸鱼的家当。可这辈子,虽然她妈更能耐了,但她还没到惦记人家盛家财产的地步。
所以,还是得靠赵闰土啊!
有什么比想报仇又不敢报仇来得更憋屈的?
赵桂枝气炸了,她觉得自己必须找个出气筒。
“奶!我觉得你这话非常有道理。不过,我和我哥都是曾经证明过自己能考上大学的。那我爸呢?你最初的梦想,还记得不?盼着我爸考上大学呢!”
“是盼着呢,但有啥用?他那时候倒是高考恢复了,可他没考上啊!”
“以前没考上,那就现在考。你别忘了,原先那位赵二老爷本身就是个读书人,学得还不差。而他又继承了原身全部的记忆,所以他……勇敢的向前冲吧!正好,让我哥支持一把,咱们家缺啥都不能缺教辅书,作业卷子管够!”
赵奶奶目瞪口呆。
隐隐的,她觉得这事儿不对啊,她儿子上辈子都快到退休年纪了,这辈子也不年轻了,四十岁了呢!还高考?考啥啊?
“马上就要到乡试了,回头我带奶您一起去送二郎考试,让我爸也跟着去,先感受一下那个气氛。”
赵奶奶想起来了:“对啊,二郎要考试了。他都成亲了还考试呢?”
“这年头就是这样的,他同窗里有好多人比他年纪还大呢!”赵桂枝心说二郎这算啥?他今年也才二十二岁啊!虽然每个年代都有天才,但天才这玩意儿是极为罕见的,二十岁出头就参加乡试,那都算是很不错了。
“那行,回头喊你爹一起去。”赵奶奶看起来仿佛被说服了,不过也就是看起来而已,她其实也就是琢磨着,送孩子去考试又没啥大不了的,横竖闲着也是闲着,只要别耽搁顶梁柱的时间就没关系了。
是的,甭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在赵奶奶看来,家中的顶梁柱都是大孙子赵闰土,没啥特别要紧的事儿是绝对不能耽搁赵闰土的时间。那万一她要有啥事儿咋办呢?当然是找儿子啊,反正他也没事儿干。
值得一提的是,哪怕赵闰土还没毕业甚至还小的时候,赵奶奶心目中的顶梁柱也是赵桂枝的妈。
赵爸啊,他不配啊!
偏就在这时,赵爸过来了。
本来,赵府这边是早就立了规矩的,还是赵闰土最早立下的,主子们在屋里说话时,所有的下人都必须屏退出去。哪怕真有什么要紧事儿,也必须是在外头大声唤人,绝不可随意闯入屋内。
但赵桂枝也好,赵爸也罢,都是属于赵家主子的。
因此,赵爸完全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就这么横冲直撞的进来了:“喊我一起去干啥?我说桂枝啊,你太过分了!出去玩,记得带你奶奶,带你婆婆、太婆婆,还记得把你妈那个二胎都捎带上,独独没带上我!”
“我还带了我小姑子呢!你咋不说?对了,我还特地问了菜花花要不要去,她说不去。”
“对啊!那你问过我没有?你大舅都跟着一起去了!”赵爸可生气了,本来他就不高兴,他这个倒霉闺女还火上浇油,生怕他气少了还是咋地?
赵桂枝才不怕:“我大舅不是我喊的,是我大舅妈喊的!我没喊你还不是因为怕你没时间?”
“我没时间?那我没时间谁有时间?全家上下属我最闲!”
要的就是这句话!!
“行,下回一定。”大不了把她爸塞到名校夏令营里头去。
赵爸一脸探究的看着她,怀疑的问:“还‘下次一定’,你当我啥都不懂?这话不就是敷衍用的吗?还有那什么,大可不必!”
啊这……
她也是没想到,连她爸都知道粉圈用语了。
“我保证下次肯定带上你!对了,回头二郎去参加乡试,你能跟我们一起去送他吗?刚才我奶说的就是那个事儿。”
“送!”赵爸想也不想就干脆利索的答应了,他还说,“我也没想到,以前送闺女去高考,结果还能摊上送女婿高考的,啧啧。”
赵桂枝心说,你更不会想到,你还能被你闺女送去参加高考呢!
不过这事儿先按下不说,等回头把旁的事儿都办妥当了,再给她爸一个巨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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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校夏令营比赵桂枝预期的还要早开办,赵闰土似乎是把当初跟郭家联络的心腹手下给了周生生。别看周生生没有那种发大财的脑子,但她特别会做这些细节方面的事儿。
只要给她一个大方向,她就能把事情彻底落实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个人才呢!
这不,赵桂枝也受到了邀请。
“啥玩意儿?我也要去呢?我去干吗?人家书院还收女弟子呢?”
周生生也是一脸的惊叹:“你别说,我都觉得惊讶呢!他们日禄书院不是最早属于郭氏一族的族学吗?当然现在肯定是对外招生的,今年还扩充了一个班呢,全是外头招来的学生。不过你肯定不知道,他们的族学是收女学生的。”
在周生生的解说下,赵桂枝才明白郭家的教学理念有多先进。
当然,因为女子无法参加科举的缘故,指望郭家把女学办的跟日禄书院那么好,那是没可能的。况且,男子可以婚后继续求学,女子肯定是不方便的。因此,他们的女学多半只是教到十五岁,也就是古人常说的及笄之年。学完后,就要回去准备出嫁了。
女学所传授的科目也简单,不涉及经史子集,但像声律启蒙、幼学琼林还有三百千这种启蒙读物是一样的。之后,又考虑到女子无法远行,会教一些经典的游记传记。还有写诗作画,以及更为实用的课程,算账管家。
“那先生呢?”赵桂枝人都傻了,她以为本朝虽然比较开放,但也没到那份上吧?
事实上,像她这种已婚女子要出门都是需要人陪同的,如果是像江幼娘、盛锦娘这种未出阁的女子,多半还要戴上围帽的。除非是像游乐场这种私人地界,因为有准入门槛,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故而没那么夸张。
但一群未出阁的小姑娘……
“你傻吗?那个是族学!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周生生才不会告诉她,自己刚开始也为此困惑过,“教文化课的,尤其是启蒙识字的,都是一些老先生。学问不一定有多好,你也知道一旦全民念书的话,像你这种学渣就很容易暴露的。反正都是一些老童生或者老秀才,对那些女孩子来说,差不多都是爷爷辈的,没啥好顾忌的。”
“说事儿就说事儿,咋还人身攻击呢?”
“大实话呢!还有像绘画之类的,也有女先生。女先生是这样的,我还都打听了一下,有些是终身未嫁的姑奶奶,也有些是本身就有些才华的媳妇儿,因为郭家本身就爱跟书香门第的结亲,娶进门的媳妇儿多半还是识字的,就算不认识字,媳妇儿也是可以去女学里的。”
只要本人不尴尬,跟一群十岁左右的女童一起上学,郭家本身是不会阻止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女学的强度本身就不大。不像二郎他们上学,鸡鸣就起身,天黑了还在挑灯夜读,每个月必考试一次,每三个月还要大考,年末还要岁考等等。像这些考试女学都是没有的,更没有乡试这座大山压着。
她们基本上都是只上半天学的,算下来每天也就是一个半时辰,三个小时的样子。遇上节假日,或者有客人登门等等特殊事件,请假也是很方便的,毕竟是自家的学堂。
因此,就算是外来的媳妇儿,跟读起来也不会显得太吃力。
周生生还感概道:“也就是我嫁了,要不然我肯定嫁到郭家去!”
“人家不要奇葩吧?”赵桂枝耿直的道。
“你给我边儿去!反正你记得明个儿跟我们一起去,还有你那个小姑子、你妈的二胎,都捎带上!你妈那个二胎不是还没说亲吗?你小姑子也是,正好呢!”
“我觉得郭家也不是来者不拒的。”
“谁说非要郭家了?小孩子家家的多见见世面,多认识几个朋友,怎么了?你咋思想那么龌龊呢?”周生生无奈的摇头,“可惜年岁差距太大了,不然你说,你妈那个二胎嫁给你哥多好呢?”
赵桂枝一时间脑子没转过来,心说盛锦娘和她哥也没差距那么离谱吧?然后她就想起来了,周生生说的是自己的好大儿。
“你别搞事儿!赵泥巴喜欢盛二胎呢,你小心他回头记仇,不给你发财的点子了!”
周生生秒怂,虽说娶儿媳妇也是个要紧事儿,但哪儿有发财来得重要了?最关键的是,她觉得她儿子缺的不是机会,就是单纯的孤寡命。
两人约定了出门时间后,赵桂枝就赶紧去幼娘那头了。
过去后才知道,幼娘也被菜花花带走了,还有盛二胎和黄氏,都在菜花那头。
赵桂枝只能掉头赶往前院书房。
本来前院书房是属于爷们的,因为每个宅院在最初建造设计的时候,都是将二门作为一个分割线,二门外是前院,属于爷们的,二门内是后宅,属于女眷的。
然而,菜花花霸占了前院书房,别说赵闰土如今不在家,就算他的时候,他也只有一小间可怜兮兮的书房,整个院子其他房间都被女眷们霸占了。对了,就连赵闰土那唯一的一个小书房,如今归了三郎。
等赵桂枝赶到前院书房时,还没跨进门槛呢,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叫骂声。
“……这一天天的你能不能干些正经事儿呢?成天就知道磨磨唧唧的,你说你还能干啥?白瞎了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我都替你吃下去的大白米饭叫屈!凭啥呢?人家牛羊吃草、猪吃馊水,干的事儿也比你靠谱!还不如我来呢!”
赵桂枝懵了一下,这声儿绝对错不了,她想认错都没可能的,只能是江母的。
但江母怎么会在这里?
她骂谁呢?
一时间,她想起菜花花不光忽悠了江幼娘和盛锦娘,最早被忽悠的人好像是三郎媳妇儿黄氏吧?
想到黄氏那柔柔弱弱的模样,又是背井离乡的,离娘家十万八千里呢,赵桂枝一下子就心软了,立马循声进了屋里,开口就要劝:“娘,你别老骂……”
屋里,书桌前站着的是插着腰骂人的江母,书桌后坐着的却是满脸绝望的三郎。
“啥?”江母一脸疑惑的扭头看过来。
“……别老骂了,偶尔也要歇口气喝杯茶吃块点心。”赵桂枝飞快的改了口,真的是半点儿磕绊都不打,“对了,明个儿咱们要去日禄书院瞅瞅,你要一起去吗?三郎呢?”
“去那儿干啥?沾仙气呢?”江母翻着白眼说,“就三郎这样子,文曲星君都救不了他!不去!”
“那行,不过我要带上幼娘。”不等江母反对,赵桂枝又解释道,“你看,咱们家来往的都是生意人家,可幼娘那性子看着也不像是能嫁到生意人家当主母的。我就寻思着,索性给她寻个读书人家,正好她也跟尤菜花学了一些字和画,不指望郭家那种豪族,咱找个耕读人家也不错呢。”
江母瞬间被说服了,但很快又担心起来:“人不是说,生女儿像姑,生儿子像舅呢?那万一幼娘嫁给了一个读书人,生了个儿子像三郎咋办?那不是坑人吗?”
赵桂枝:……
这话她真没法接。
倒是三郎大概是被刺激多了,有免疫力了,还学会顶嘴了:“像我咋了?我这不挺好的?你还是担心一下你那几个儿媳妇吧,万一往后谁生了闺女,像极了大姐孟娘,你有的哭了!哎哟疼疼疼疼……”
赵桂枝保持微笑转身离开。
有些人吧,他甭管是挨骂还是挨打,咋就一点儿也不招人心疼呢?反而让人觉得,打!狠狠的打!
等她终于找对了房间,见到了正在开小会安排接下来任务的尤菜花和其余三人时,她们一看到赵桂枝就笑了。
“刚才咱们还说呢,咋骂声突然停了,原来是你来了。”
“就是,天天听娘骂人,我都听习惯了,乍一下她不吭声了,还觉得太安静了呢。”
“听!我哥在挨打!”
尤菜花、黄氏和幼娘一人一句说笑着,唯一没开口的盛锦娘也在偷笑,见赵桂枝看过来,她说:“你婆婆真好玩,从她知道她儿媳妇挣得比她儿子多两倍钱后,她就变着法子的骂儿子,还打算替了她儿子干活。”
黄氏如今做的是相当于插画家助手的工作,帮尤菜花的画上色。
又因为她耐性好,对于颜色的辨识度和感知能力也不差,关键在于她干活的时间还长,愣是比三郎还能挣钱。而三郎,他是负责做题目的,他必须要做完一套休息一会儿,不然脑壳疼。
一个给画上色,一个写考试卷。
黄氏乐在其中,三郎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