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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侍寝?”瑜景破罐子破摔,反唇相讥。
“你还赤着足。”他的视线落在她脚面上。
“我的身子,我自己乐意。”其实有些冷,但瑜景不想在他面前露出怯意。
“但是,我不许。”瑜景话音刚落,傅长烨便接起,“你的身子,若是你不好好爱惜,那只能我帮你爱惜。”
傅长烨说罢,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这不是瑜景想要的结果,她奋力捶他,打他,掐他,推搡他,可他却是不为所动,径直走至床榻,将她小心安置其上,再一横臂,搁于她身前,挡着她起身,只许她与他肩并肩躺着,再不许她起身。
“你松开我。”他臂膀结实有力,瑜景挣脱不得,她恨恨地看着他,见他不为所动,心急之下抓过他手臂,一口咬下去。
腥,是血珠在嘴边散开的味道。
疼,但相对于心中的痛,肌肤之疼,不足挂齿。
他一动不动,瑜景却是再咬不下去,她恨恨地松开他,他臂上齿痕明显,已经开始渗血。
“放我走,若不然,我还咬你。”那血迹甚是刺眼,瑜景心中有恨,将视线别向一侧。
黑夜里,傅长烨看着那血迹,小小牙印甚是可爱,转眸看她,见她犹如笼中惊惶失措的小困兽,心有不忍,终于又一次做了降服,只问她,“你可记得我曾和你说过的,落花成籽,籽在树下?小景,别闹了,跟我回宫吧。”
第74章 回逼 就算得不到心,也要困住人…………
落花成籽, 籽在树下。
好似有这么一句,但是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又是他再一次想出来,意图困住她的借口和手段罢了。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算久, 可是他的那些手段,她早就一清二楚。
愉景禁不住浮出一丝冷笑, 缓慢回眸,冷眼看他,目中尽是挑衅,只反问一句:“那又如何?别告诉我, 您又在为我好?那我可真是不识好歹, 让您多费心了。”
她的指尖从他领口处由上而下划拉过,最终指尖停留在他心口, 稍稍着力,却是秀指一顶, 将他推开。
她手上力气不大,在高出她一肩的他面前颇有点以卵击石负隅顽抗的意味, 可疼痛却似劈天的闪电, 毫不留情地贯穿傅长烨心头,给予了他沉重地一击。
傅长烨微微晃了晃身子, 眸中凌厉之色愈笼愈深, 最终在面上凌结成霜。
愉景的目光, 落在傅长烨握成拳头的手上。
“怎么?生气了?”愉景瞥见他的怒气, 心中愈发觉得可笑。
一步错, 步步错,以至于如今她挺着肚子,怀着他的孩子,还走到了撕破脸的地步。
可是, 事已至此,除了破罐子破摔,彼此伤害,其他又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如彼此厌恶,彼此相忘。
“怎么?想要发火?用您至高无上的天子威严向我施压?”
他既然不肯退让,那她又何须再强颜欢笑讨好于他?
索性,恨就恨得彻底。
愉景语调炎凉,毫不客气又一次反讥,“可是,实在是抱歉了,您的大恩德,小女子实在是受不起……同时,也不想要受得起……毕竟,人情债,身体偿,这代价太高了……”
愉景顿了顿,继续说道:“除此,我还得费着心思想爷您是喜欢在上还是在下,可其实无论哪一种,于我真心而言,我都不是真心喜欢呢……”
没想到床榻之事,绻缱之情,一旦被说出口,竟是这么的不堪。
“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傅长烨闻言蹙眉,竭尽全力稳住心绪问向愉景。
“难听么?妾只是说了实话而已……不过……”愉景故作愧赧地耸了耸肩,“对不住了,每一次在您身下婉转承欢,其实妾都是数着时辰度过的,毕竟臣妾想的是,这种以身伺人的事情有一次,少一次,离出宫也就近一次……如此盼着,也就不觉得是煎熬了……”
屋外轰隆隆,好似有惊雷声,但傅长烨想了想,静心细听其实又不是,再细细回神,原来竟是耳边出现了错觉。
一阵轰鸣之后,便是细细碎碎裂开的声音,像是落雨,又像是雪崩。
傅长烨只觉身子好像有点站不稳,几欲向后摔倒,但终究因着平日里时常练武,身子底还算好,只是稍稍打了个晃,手背撑门,算是没有失态。
想要说没关系,想要劝自己,告诉自己她的这些话不过都是一时的气话而已。
可是,恶语伤人六月寒,到底是难以违心再假装坚强。
她眼中的不屑,溢出言语的厌恶,摆明了的疏离,都令他失望至极。
她的一颦一眸,本应该是这世上最美最动人的景,可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武器,一刀刀剐着他的心。
傅长烨强按下心头失落,再度不甘心地反问一句,“你真就不好奇我指的到底是什么?”
“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愉景脱口而出,愤而转袖,以指尖对他。
用来刺激他的话,何尝没有反噬到自己?
但,既然说了,又怎么收回?
“你,傅长烨,无论做何事,都必定有你的用心用意,你不会无缘无故大发善心对我好,你就是个唯利是图,别有用心,居心叵测的伪君子……小人……”
恨极,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死心,也让自己死心,带着份歇斯底里的绝望,以及绝望后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