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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眼下人证已毁,物证似是也拿不出来,恐怕这谋害大皇子一案难以再继续查办下去。
宫中盛传的流言版本是说那凶手是个疯子、是一无所有的亡命徒,她自己命苦便看不得别人快活幸福,因此便对年幼的大皇子动了杀心。
可燕灵绾心里明白,真相绝不仅仅如此,她不会放过背后的真凶。
还有那对表兄妹。
发生此事皆是楚栎一次次独断专行种下的因果。
何况经此一役,燕灵绾彻底明白了孩子的性命在皇帝心中根本比不上他自己的权势重要。
他和他已逝的父皇一样自私,为了权力可以牺牲身边的所有人。
可他却没有先帝那份能够镇住朝堂、玩弄权术的能力。
至于柳芷柔……她自恃圣宠,在宫中横行霸道、狂妄嚣张。事发之时皆因她罚了皇子身边侍奉的所有宫人,众人这才无法照料到孩子,给了凶手可乘之机去下此毒手。
这每一笔账她都会记得清清楚楚,哪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复仇的关键便是夺权。
自古以来,身在帝王家都是要将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可呼风唤雨。
只要大权在握,根本无需证据便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描成黑的。
如今楚栎敢这般独断保他表妹,也只是因现下丞相仍无法在朝中一手遮天。
而所有权力之中分量最重的,是兵权。
燕灵绾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因大皇子早殇一事,楚栎提前结束东都之行,一行人快马加鞭回到京城为楚曜料理后事。
正隆三年八月,楚曜若还活着便满周岁之际,以太子之礼下葬皇陵。
下葬那日,燕灵绾亲眼看着儿子的灵柩移入地宫,她强自忍着不肯流下一滴泪水。
直到彻底看不到那灵柩,她才对着身侧之人轻声说道,“阿兄,你给外公写信,叫他和舅舅回到京城来吧。”
大将军萧弘在边关打了一辈子的仗,早已习惯居于大漠。且他一直不愿卷入朝中是非,因此即便边关无战事他也常年自请守在漠北,极少回京。
23 小鹿乱撞
九月,大将军萧弘从漠北派来信使,上书禀报自己不日便会返京。
信中还说与萧弘一并返京的还有半支西北大军。虽然眼下边境局势较为乐观,已是多年没有胡人入侵,但他仍不放心将更多士兵一同带离漠北。
且萧弘大将军下令命他独子萧平镇守边关,唯独带了长孙萧珩一同返回京城。
楚栎心中虽是极大的不情愿,但无战事之时大司马本就应坐镇京城,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萧弘的请求。
楚朝以来大将军并不常设,只有立下极大军功者才有机会被封为大将军。
萧弘出身武将世家,又多次抗击入侵漠北的胡人大军,立下赫赫战功,这才最终封到了大司马大将军。
先帝也曾想效仿先朝卫青、霍去病二人共担大司马一职分散军权,可朝中除了萧氏一族再无汉人将领立下显赫战功,他又不愿给胡人将领如此高位。
是以先帝过去虽重用他,但也怕萧大将军功高震主,因此一直对他有防备之心。
萧弘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自请居于漠北,无战事时便带领将士屯田守塞,不愿卷入朝中是非。
九月中旬,燕灵绾也已在京城的凤仪宫中修养了月余,她向皇帝请命想要回侯府省亲十日。
楚朝规定没有特殊状况皇后不可居于宫外,即便是省亲也要黄昏之前回到宫中。
可这特殊状况具体是为何事却没有详细记述,全看当权者的意思来决定。
皇后失了独子,宫中又没能将此案查明,皇帝本就因这事对她有些愧疚不忍。
所以楚栎思前想后还是允了。不过他觉得十日还是太长,只许了皇后三日。
燕灵绾回到家中的第一日仍是独自坐在屋内,不愿出门。
其实她并不是受到磨难便要寻死觅活之人,这一个多月过去,心中细密的痛楚早已缓上许多。
只是这段日子以来整个人都恹恹的,对外物提不起兴致。
燕商对女儿很是担心,但又不敢冒然前去打扰她,只好吩咐下人多准备一些皇后幼时喜爱的吃食送到她院内。
这天黄昏,燕与只身来到她院内,站在屋外命下人进屋向皇后通报。
“娘娘,世子说想见您一面。”
燕灵绾闻言披了件外袍便走到屋外,“阿兄,有什么事进来说罢。”
燕与见她面容虽仍有些憔悴,但精神看起来并不差,当即放下心来。
“灵儿,前些年你在我院中的槐树下埋了几坛花雕酒,我方才命人取了一坛出来。”
燕灵绾看了兄长片刻,面上有些动容。
她嘴角久违地挂上一抹浅笑,“好。”
他们已是许久不曾一同赏月。
燕与命人将石桌搬到那棵槐树下,似是想在此处伴着月色对酌。
燕灵绾看着槐树眸光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