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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皇上现在不在意,但是以后呢?”
暗阁已毁,全天下知道司空渊身份的只剩她和小蓝两人。从前他是司空渊,现在却是手握天下权柄的帝王,真的能容忍有人知晓他的秘密?云栩栩不敢冒险。
经过梁越相处,周宛晴深知当今阁主不是那样的人,至少暂时不是。他似笑非笑,“不仅是因为这个吧?”
大部分衣物都已经收拾好,只剩下零零散散的首饰,那些曾属于丞相的东西她都不要,就像她不想要这暗不见光的过去。收拾梳妆台时,云栩栩看见黑色发带顿了顿,她拿起它看了会儿又放回原处,“这些天我认真思考了自己和宫茗颜的不同。”
“结果是?”
“我不及她良多。”
宫茗颜与阁主少时相遇,一同走过最艰难的那段时光,她尚且不能完全留住阁主的心,自己凭什么能。她与司空渊之间,除去各自的谎言和野心,仅剩的情谊竟是轻薄得可怜。
“如果注定要凋零在梦阁,我宁愿从未开始。”
“你决定就好,”周宛晴摸了摸妹妹的头发,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安慰她,“别担心,有小蓝呢。”
云栩栩伏在小蓝膝上,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照射进来,驱散了她体内一直未曾减少过的寒冷。她闭上眼,语调中带着几分自嘲和悲意,“骊阙城的景色永远这么美,花常开不败,我却老了。”
女人幽幽的叹息声隔着厚重的宫墙传来,砸在司空渊心里,他藏在窗外的树上,站了很久才离去。在那份呈到他案上,关于裕安宫丞相欲出家的奏折,皇上终是提笔落下答案。
——准奏。
☆、064
具体走不走这件事,云栩栩仔细思考过两个月。她最开始只觉宫茗颜心里有问题,对方因为长久自我压抑导致思想偏激,所以受到一点刺激后就走向极端。
这番设想合情合理,符合她脑中为数不多的现代心理学知识,然而每当夜半惊醒时,云栩栩却开始失眠,翻来覆去都是对方那句,“我在地狱等你。”
穿越前是越考试,脑子里歌词越多;穿越后则是越想睡,回忆越清晰。云栩栩最后甚至不敢躺下,一闭眼就是赵凝霜狰狞大笑的脸。
云栩栩:不论宫茗颜现在是否在地狱,如果我继续失眠,她不在那里我也要亲手把她送下去。
失眠的情况持续半个月后,云栩栩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确实对她产生一定影响。
为了尽染身体情况快愁白头的小丫鬟,一边煮燕窝一边十分怀疑地看向对方,“只有一点?”
“几分,”迎着丫鬟‘别想说话骗我’的眼神,云栩栩终于说出实情,“好吧,是非常大的影响。”
不怪小丫鬟不信,实在是云栩栩表现得太明显。过去半个月里,她不是整夜熬着看话本,就是睡到一半突然尖叫,连她刚出生的时候都比现在要安静。托尽染的福,整个裕安宫的时尚水平都提升一个等级,全员带着卧蚕加烟熏妆,现在其他宫的人都在偷偷讨论这难道是今年的新妆容。
反复用汤匙搅拌瓷盅里的补品,小丫鬟忍着困意说道,“尽染,您明知宫茗颜不正常,为何还相信她。”
“因为她的话太有道理,我竟想不出理由反驳。
“还有一种可能是宫茗颜嫉妒,故意说出这番话恐吓您。”小丫鬟道,“尽染,您忘记她曾把您推下水,并且给您件颜色一样的服?”
云栩栩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拿小扇子给炉灶煽火,“这个问题我也问过。”
在地牢时她提出了和小丫鬟一样的疑惑,宫茗颜当时指着自己浸血的深蓝色宫装,“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
“因为它代表身份?”
“因为它的颜色,”宫茗颜拿出锦帕擦拭沾染的污迹,面庞都柔和几分,“我不知谁把您推下水,但是关于粉色衣裙确实是我故意做的。”
她苦笑,“我最讨厌浅色,但爹说七郎可能喜欢,所以我一直没得选。但是那天在生辰宴上见你随心所欲的样子,我突然就想知道,如果是你,被迫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该如何。”
为讨爱人欢心,赵凝霜亲手绣出几百个红绸,却只有国泰民安一个愿望是发自内心。她坐在阁主身边,又困又累身心俱疲。因此当看见丞相无视所有人的眼光、满不在乎地说走就走时,赵凝霜忽然就替自己不值。
所以将最讨厌的衣服送给对方,宫茗颜不过是想知道,如果云栩栩和她经历同样的事,会不会比自己做得更好。
如果是丞相,是不是就能鼓起勇气反抗父亲,能拒绝嫁给阁主。哪怕再不济,也不会像她现在一样,明明和阁主相爱,却只能装作一切都没发生。
云栩栩瞬间明白的意思,却也只能无奈回答,“恐怕让你失望,我亦讨厌深色。”
也是在那一刻,云栩栩真正确定两人并无不同,她们都是被困在骊阙城的囚徒,不断重复着自己讨厌的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任由岁月从身边划过,看不见一丝希望。
将煮好的燕窝倒出来,小丫鬟仍旧不明白尽染为何不安,但有一件事她却再确定不过。小丫鬟难过地看向对方,“可是尽染,哪怕您相信宫茗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