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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来、就来。”楼如逸忙跃下,走进了书房。
周聘婷放下笔,站起问道:“晚饭都过了,你可吃了?”
“没呢,好饿。”楼如逸说得惨兮兮的。
雪絮抿嘴笑道:“小姐料得果然不错,一早便让咱们在小厨房备着饭菜,久等公子回来了。”
楼如逸嘿嘿一笑,周娉婷地脸又红了,催道:“还不快去把饭菜端来?”
“是,小姐。”雪絮赶紧将饭菜端上来了。
“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平日里见你吃什么都很香。”周聘婷不知为何有些紧张,站了一会儿便又坐下,“你便随意……”
“没事,我都喜欢吃的!”楼如逸赶紧说,“饭菜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有人想着念着白米饭都能吃出肉味来!”
“胡说……”周聘婷不禁微微勾了嘴角,又轻嗔道,“哪有人想着念着你?”
楼如逸当然不会回嘴说“不就是你想着念着我么”,一来他不是这般油腔滑调之人,二来他只怕自己说出来了周聘婷会更害羞。她恼羞成怒打他一顿不要紧,若是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了波动,认定这是丢脸且软弱的事,又变回原来冷情冷性的样子,那就是他的大罪过了。
故而他只是低头看着地面,嘴角含笑,并不说什么。两人一个看着地面,一个研究桌椅的纹路,室内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心跳声。好在片刻后雪絮便将饭菜端了上来,楼如逸一看那龙井虾仁、东坡肉、鲈鱼羹都是荤腥,只有一份他昨晚多夹了几筷子的清炒藕尖是素的,就知道这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周娉婷饮食要更清淡些。
他边坐下边道:“这饭菜可都是我喜欢的,幸亏我今天想着有事要说赶回来了,不然岂不是错过了?”
周聘婷嘴唇动了动,楼如逸便笑了:“我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怎么就说不得了?”
他如此贴心,周聘婷便不由得暖和了脸色,问道:“南疆之事,你有何看法?”
“风险太大,我觉得没人敢做,所以,我觉得我们需要做好开竞标会的准备。”
周聘婷又学到了一个新词,“竞标会?”顿了顿道:“无论是否有人愿意站出来做南疆之事,这个‘竞标会’都是要准备的,南疆不可能只有一桩生意,也不能让一家垄断南疆的生意。”
“对,咱们可以这么来。”楼如逸给她解释着,“例如荨麻布之事,咱们可以先钱庄背部商量出个法子,例如贷多少银子出去,收多少利钱,假如利钱收不回来怎么办。贷钱的具体方法定下来之后,咱们就贴个告示出来,说周氏钱庄愿意贷一笔钱给愿意去南疆做荨麻布生意的商家,但商家需要拿出具体怎么做生意的法子,写成卷宗的样式,交给钱庄。钱庄看过了,谁的方法好,谁就能拿到这笔款项。”
“若是这样,那这笔银子的利钱与普通借贷的利钱便要不一样,必须低些才行。”周聘婷想了想,吩咐道:“去请大总管来。”
“是。”雪絮很快将周义请来了,楼如逸也吃饱了,雪絮让丫鬟们撤下饭菜,换了清茶上来,楼如逸又将竞标之事与周义细细说了。
周义听着思索了半晌,转头问道:“小姐怎么想?”
“南疆的商路必须打开,但不能由周家打开,否则随处有商机便要周家派人去做生意,难道天下的生意都要周家来做么?”周聘婷神色冷清,“世家作大,会被清理,即便是女帝,也绝不会让周家掌握天下的商脉。”
“这个自然。”周义点头,周家虽是皇商,皇在前商在后,周家不过是为皇家管理商业之事的人,若是真以为天下的商路都由周家垄断,那也不过是个抄家灭族的下场。只是,周义还有个问题,“若是荨麻布之事传出,南疆也不算是咱们周家的南疆,他人若要做荨麻生意,咱们又如何阻拦?这招标的主意虽好,但有才之人,未必没有本钱自己做,为何要与咱们贷钱?”
周聘婷微微笑了,“大总管,咱们要扩宽商海,做的就不是大商贾的生意,而是要帮小商贩们找到做生意的机会和余地。”
换句话说,他们做这个竞标,不是为了赚大商贾的借贷利钱,而是为了让小商贩也有机会参与进南疆商海的开拓之中。当然,若是想分一杯南疆商海的羹,就必须有本事才行。
“这就是让他们写竞标案卷的原因。”楼如逸道。
勤奋、努力很重要,但想坐第一把交椅,就必须要有本事才行。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定下了。”周义点头道,“我这就去同负责贷钱的管事商量一下,商讨出个合理的贷钱法子。”
“好。”周聘婷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吩咐道:“在制定贷钱法子时,要做两套,对内与对外,懂么?”
“是。”周义拱手。
虽然他们为了小商贩开了路,但若是这批前往南疆的管事们确实有敢为之人,那自然能享受更多的利润。
☆、第49章
一切按照商定的计划进行着,但周聘婷有种预感,事情不会像计划那般顺利。她以为这不顺利来自去南疆那批管事中无一人愿意做这笔生意,不想第二天一早,冷谦便来了。
“小姐安好。”冷谦拱手行礼,“某是来同小姐要南疆米粮生意的。”
一旁的周义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冷先生要南疆的米粮生意?可南疆的官道还未修通,便是楼公子说的海路也未有人走过,不知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