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郑琰幼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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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琰在七岁之前,压根儿就不知道她爹是个奸臣,日后回想起来,那段日子过得真心轻松——除了偶尔的自寻烦恼以外。
    话说郑琰是个胎穿,刚穿过来的时候客观条件的原因,她啥都不知道,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声音也听不清楚、眼睛也看不清楚,脑子还略懵。她并不知道,她的到来,让母亲杜氏很是尴尬了一段时间。
    杜氏生郑琰的时候已经四十三岁了,儿媳妇都娶进了三个,那一年她刚刚给三儿子郑琛把赵氏给娶进家门,新妇还没好消息,婆婆先有喜了。郑靖业正在事业上升期,那会儿名声还没彻底坏掉,京中大多数人还是说他们夫妻“老当益壮”、“老蚌生珠”、“老树开花”什么的,又有看过郑小姑娘的夫人们说郑琰可爱等等。虽说这事儿在这时代不算罕见,杜氏还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那时候杜氏还要坐月子,还要调养身子——年纪略大,小女儿就只好交由儿媳妇们先代为妥善照顾了。郑琰大嫂方氏当时已经生育过两个儿子了,经验也颇为丰富,又因没有女儿,对这小小小小的小姑子也是喜欢得紧,领了差使就围着小姑子转。
    又有关氏、赵氏,也要尽一分心力。当时十三岁的郑瑜正是一股活泼劲儿,见天地来戳妹子的小嫩脸儿。郑琰那会儿像头小猪,戳了也只是当蚊子咬,挠挠脸继续睡,或者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当时还看不清人呢!
    由于表情过于呆萌,惹得二嫂关氏与姐姐郑瑜几乎要尖叫,抢着要抱着揉两把。
    那会儿的郑琰,真是无忧无虑。
    等到杜氏“出关”,看着一家和乐,也挺高兴,表扬了儿媳妇与女儿,又看幼女确是粉嫩可爱,先前的尴尬倒是去了三分。
    这时候的杜氏还不知道,她这个穿来的闺女,接下来险些要写下人生中第一笔抹不掉的黑历史。
    郑琰是个脑补帝,小说看多了,乍一穿越,为了有所准备,难免拿着以前看过的模式来脑补。
    她是穿来的,还是在一个穿越小说流行的年代穿来的,各种穿越情节没看过一千也看过八百。在她穿越之前,市面上流行的女性穿越大多数是宫斗、宅斗小说,哪怕有什么国家大事也多半是因为女主跟个什么王爷皇帝宰相将军有暧昧,因而被卷进去了——这等言情情节,最终还是要走到各种男男女女斗来斗去的路子上去。
    在郑琰判断出自己的处境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坑爹——老子又不是齐天大圣!
    当能够听清看清的时候,郑琰就努力“打探”消息。她被乳母抱到杜氏跟前,四下一望,当时就两眼一翻傻掉了。
    那间屋子里,上首榻上杜氏独坐——四十三岁,略显老态,一副老封君的样子。下手坐着三个少妇、一个少女——少妇的年纪都在二十上下,少女就是个初中生的样子,看起来是三个嫂子一个小姑子,或者这三个少妇里有出嫁的女儿回娘家,只希望这三人里面没个什么极得老夫人欢心又或者大有来头的所谓“贵妾”。杜氏身边还站着四个穿着一样制服的侍女——也是眉清目秀,行止有度。
    每一个富贵人家都有一个可怕的老太太,她的爱好是专门给儿孙们送小老婆,比怡红院的妈妈桑还敬业,生怕儿子、孙子哪怕只有一天没有女人睡,生怕儿子、孙子跟老婆感情太好一般。通常情况下,这位老太太身边的大丫环们,都是姨娘后备役,专门就为了用来当小妾使的。——这是郑琰当时安排给杜氏的角色。
    每一个富贵人家都要有妻妾嫡庶,自家掐得像两只放到泥罐里的蛐蛐儿,不咬死另一个不罢休。嫡出庶出之间也是各种明争暗斗,没到小学一年级的年纪,就先会说话里带着刺儿,惯用嘲讽技能、挖坑给人跳。略大一点就是“一不小心把茶泼你身上,误了你的前程”。总之,那比狼窝还可怕。——这是郑琰安排给几个嫂子的角色。
    现在郑琰不确定自己是嫡是庶,是主角还是配角。如果主角是嫡女,庶女姨娘就必须是阴谋篡权夺位最后完蛋的。如果主角是庶女,嫡母嫡女就是恶毒得天怒人怨,最后自食恶果,凡是瞧不起庶女的都要倒霉,嫡女绝对嫁不过庶女、生的儿子也必须比不过人家庶女的。——这是郑琰准备把自己放入的备选角色之二。
    如果家里再有几个妯娌,那就更热闹了,二房想夺大房的权,大房要压着弟弟们……反正吧,不用外人来动手,自家就自相残杀完了。
    这还不算以后出嫁之后要遇到的嫡庶婆媳妯娌姑嫂……
    能不吓傻掉么?!
    好吧,既然问题摆在眼前了,如何应对才是最重要的!现在郑琰要确定的是,“这个身体”的亲妈,是这仨少妇里的哪一个!如果不是,而是个不能出现的姨娘,那这乐子可就大了。没错儿,婴幼儿郑琰一周岁上下,怎么看也是方氏几人比较像亲娘,杜氏则像是她祖母的年纪。
    这家里的仆人并不多嘴,称呼主人也是用尊称,这个郎那个娘的,郑琰听得一头雾水,只能确定自己算是好命穿成主人家。可怜郑琰读红楼,头两遍压根就没弄明白荣宁二府的亲戚关系,那还是有书本可以翻着比划的。
    她吸取了前辈们的经验,努力自己咿呀着好早些适应这小身板儿,好清晰地叫人!好了,老太太是必须讨好的,当然,这家里是叫夫人的。郑琰攒足了劲儿,伸手向杜氏要抱抱,嘴巴张开了,就差喊祖母了……
    关氏脆生生地道:“到底是亲母女,一时不见就想得慌。咱们七娘想阿娘啦,来,阿嫂抱你去……”
    郑琰:“=囗=!”一定是我脑补的方式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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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凡女人,就不喜欢被人说老,郑琰好悬管亲娘叫祖母,吓出一身冷汗,这也是她头一回意识到事实的“残酷”,从此洗心革命,认真做人,万事小心,乖巧得一比那啥。学说话也乖,学走路也乖,连学认字都很乖,把杜氏惊喜得连亲她好几口:“咱们七娘真好,比你那个猴儿投胎的阿姐强百倍啊!”
    郑琰她姐郑瑜,一个十三岁的小少女,绝对原装的土著妹子,凶残是刻在骨头里的特性,杜氏因三个儿媳妇在家里都颇温柔,开始担心起长女万一出嫁了,在婆家放横,被人休回来怎么办这个世纪难题。
    郑瑜是有黑历史的,作为一个简单粗暴的官二代,她爹还曾执掌京兆许多年,这片地界上,她也算是个能横着走的人物。某一回,某一小姐妹向大家抱怨,她姐夫似乎在外面养外室,把她姐姐气病了。结果这一群小姑娘义愤填膺,组团刷狐狸精去。郑瑜也没干别的,就拎了条板凳,往墙根儿一放,踩着小板凳就蹿墙头上,把一万响的一大捧鞭炮点着了往人院儿里一送。
    好么!奸夫还在里面呢!
    通奸这种事情,法有明文处罚,然而多半是民不举、官不究。本来两家协商一下,把这狐狸精给灭了,大舅子小舅子把臭男人捶一顿,写个一万字的检讨,事情也就抹过了。
    让郑瑜这么一闹,京兆、执金吾,都得派人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儿。一万响的鞭炮啊!她还叫人敲锣打鼓喊失火。我去!引得衙差吏目一拥而上,不幸把某官二代和某俏寡妇堵住了。抓了个现行,你说判不判?
    反正这事情的后续挺糟心的,两家人是做不成亲家了,婚也离了,前妻带着嫁妆不多时又改嫁了。前夫被抓,本来该打板子判徒刑的,因身上有个官,就拿官职来抵,被削成了个白板。心肝儿外室可没什么那么好,几乎没被打死,又被扔去劳动改造。
    所以杜氏见小女儿乖巧懂事,心里实在是安慰得紧!这个时候她是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乖巧懂事的小闺女,在她后半辈子里后如何地考验她的心脏。
    她现在只是抱着小女儿,看她读书认字,听她咯咯地笑着。实在忍不住,还把闺女抱起来:“我家七娘真是乖~等会你阿爹就回来啦~咱们等阿爹回来一起吃饭好不好?”
    “好~”奶声奶气的。
    说起郑靖业,郑琰也有些汗颜。既然给杜氏安排了个“说着是老太太,做事像妈妈桑”的角色,她也给郑靖业脑补过一个角色来的——某先人。早些时候,郑琰啥都看不清听不清,郑靖业虽然得空就要逗逗小闺女,可她没记住啊!就一直以为这家老太太是丧偶的中老年妇女。
    等看到了一个帅大叔,郑琰当时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当然她坚决不承认是因为口水帅大叔。完全是因为她当时还是个婴幼儿,小婴儿流口水,太正常了有木有!
    乳母小声嘀咕:“快擦了,快擦了。”
    弄得奶娃郑小七面红耳赤的,郑靖业偏偏还笑了:“让阿爹瞧瞧,哟,不害羞不害羞,咱们还小嘛~”声音非常好听,每个音都透着磁性。接着又夸了一回自己闺女聪明,这样小就能听懂人说话了。
    【老天爷,你玩我!这么帅的男人居然是我亲爹!】
    根据当时郑琰的反应,我们有理由相信,她跟郑靖业说:“我以后要嫁个像阿爹这么好的男人。”绝对不是为了讨好奉承,完全是发自肺腑的美好愿望。郑靖业,真是能满足女性对配偶的所有要求,又帅又有能力还专一,还爱家。
    说曹操曹操到,郑靖业这个人,在某些方面上跟曹操还真有点儿像。一回家吧,他奔过来先看幼女,一副爱家好男人的模样。郑琰开心了,咧开了嘴巴:“阿爹~”
    郑靖业被叫得通体舒泰:“七娘快快长大啊,阿爹把你打扮得像朵花儿一样,给你选个听话的好女婿。要一辈子平安喜乐哟~”
    杜氏嗔道:“她个奶娃娃知道什么?你就跟她说这个,你个老不修!别看七娘啦,四娘才让我头疼得紧哩。”
    郑靖业轻快地道:“不怕不怕,咱们闺女不愁嫁的。”
    说话间,郑瑜跑来见父母。郑靖业抱着小闺女,乐呵呵地看着大闺女,突然想起一事来:“来来来,有东西给你。”说着,把郑琰挪挪位置,从怀里掏出两条弹簧来!郑琰眼珠子瞪得老大,这是要做神马?!
    郑瑜非常开心地接了过来:“谢阿爹~我正想着天儿热了,要穿轻纱袖的衣裳,胳膊上套些臂钏呢。”
    因为“弹簧”的第一印象太深刻,郑琰此后对于这种弹簧式的臂钏都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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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琰在家里的同龄人都是她的晚辈,大侄子还比她大不少,她一开始还只能跟小侄子们一起玩。因为作弊开挂,她学习进度比较快,常被嫂子们拿来当“别人来的孩子”使。
    德谦小朋友小的时候,对这位小姑姑略不忿,伙同其兄德安,要在小姑姑面前表现一下自己。让这位“聪慧”的小姑姑知道,他们也是很强的!
    幼稚的小男孩子嘛~
    德安更大一些,脑筋比较灵活,挺着小胸脯,跟只小公鸡似地跑到郑琰跟前……背书!没错,就是背书,他显摆自己书读得多哩。郑琰没理他,她自己还有功课呢,虽然这个侄子有点烦,但是做人家长辈的,她要包容,继续低头写字。
    可怜德安一篇几百字的名家名篇,颠来倒去背了十八遍,郑琰连头都没抬。【这是自惭形秽不比了呢,还是压根就鄙视得没注意呢?】德安小朋友纠结了……
    他一住嘴,郑琰开心了,放下笔:“渴不渴?叫人倒水给你喝吧。背不下来就歇一歇,一遍一遍的念也不一定能记住的,你通读了,用心记,啊——”
    “……”你那个你来安慰笨蛋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啊?我一点也不笨啊!我很用心啊!我那个是已经背出来的,不是读出来的好吗?德安满心里都是悔恨的泪水,小姑姑欺负人。
    天地良心,这时候的郑琰才四岁,还是纯良小白兔一只,还在努力与内宅诸位亲友打好关系。因为她发现,在她家里,没有姨娘这种生物,也没什么嫡庶纷争,和谐得一塌糊涂,完全不需要操心这些事情,她只要乖乖地读书认字学功课就好。对郑德安,绝对是发自肺腑的关心。
    郑德安铩羽而归,出门遇到他弟德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德谦难过地道:“哥,你肿么变笨了?本来会背的书,到了小姑姑面前就不会了?”
    郑德安跳起要揍他:“不许胡说,我刚才明明是会背的。”
    “我都听到了,”德谦摆出一副同情脸,深情地看着德安,“小姑姑刚才说的……”
    “……”卷袖子。
    此时郑德兴九岁,摆出大哥的架式,原是想来关心一下弟弟们的,一看大的要欺负小的,伸手把二弟给揪了起来:“你做兄长的,怎么可以欺负弟弟?”
    德安道:“我才没有欺负他!哥!你做兄弟的,怎么可以欺负弟弟?”说着还指指自己的领子。
    德兴虽然呆一点,但是孝悌忠义背得相当熟练:“我是你大哥,你做错了事情,我要罚你的!”
    德安:“tt你们都是坏人!”
    说话的功夫,“罪魁祸首”出来了:“大郎,你怎么这样对二郎啊?他背不出书已经很难过了,不要太逼他了。”
    德兴一怔,顺手放下了德安。
    被她给救了,我不想活啦!德安泪奔着跑掉了!郑琰莫名其妙地问:“他怎么了?不至于这样吧?先生说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哭啊,为什么哭着跑掉了呢?”
    德兴吱唔道:“可能去洗脸了吧。”德谦捂脸,小手拉了拉哥哥的衣摆,示意,回屋里我告诉你,你表再添乱了。德兴不明所以,正想问。阿成忽然开心地走了过来:“快快快,相公给四娘选夫婿呢。好些俊郎君,可有好看的了。”
    那一天的午后闹剧随着更重大的八卦的出现而落下了帷幕,郑瑜出嫁事情太大。在那之前,郑家从来都是往家里捞人,从没有给别人家送人的,这意义非同凡想,大家都关注着呢。被这事儿一冲,郑德安也几乎要忘掉这件事了,只在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一个“不要去惹小姑姑”的诡异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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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琰为郑党事业的发展作出过很大的贡献,然而,在她小的时候,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安慰她爹。
    那年郑瑜出嫁了,郑靖业头回嫁女儿,当面装得喜气洋洋的,喜酒一喝完,他回房里痛哭流涕了一回,养了这么大的闺女,真心舍不得啊!
    那会儿郑琰还小,还没有受封县君,还在父母的院子里住着。杜氏第二天就嘱咐乳母,把郑琰带到郑靖业面前去卖萌,分散注意力。
    这种战备状态略囧,也是杜氏过于小心了。那时候朝中人事动荡还没安稳下来,郑靖业一介草根做了宰相,朝中多艰难。杜氏不想郑靖业再有什么分心的事情,能抚平的,她都先抚平了去。郑靖业的情绪,也在她的考量之中。
    于是就常有,某天郑琰正那儿房里梳头准备郑靖业回来呢,郑靖业回来得早了。郑琰就得直冲出来,背后跟着拎着梳子的侍女追着。
    杜氏道:“慢点儿慢点儿,看你那头发,小疯子一样的。可了不得。”
    郑靖业把女儿一抱,往个绣墩上一放,从侍女那里拿过梳子:“梳梳就好了,不要着急。”
    郑琰个子短,腿也短,够不到地上,两条腿一摆一摆的,双手撑着绣墩。郑靖业慢条斯理地给她梳头发:“我只会梳两个小包包啊。”
    “嗯嗯,我看看镜子,就解馋了。”
    “不要促狭啊,看,笑得手抖了,又得重来了吧?”
    日复一日,心情好了不少,常把郑琰抱在膝上手把手地教她写字。有时也要叹一声:“阿瑜小的时候,我却是没有这么多时间教她写字的。”那会忙着往上爬,不能说不关心家庭,时间的分配上确有不足啊。
    郑琰这时候就眨着眼睛:“那咱们现在就多写一些,阿爹就不用后悔说‘阿琰小的时候也没有教她写字’了。”
    郑靖业哭笑不得:“你知道什么呀~”
    “我不知道,阿爹教我呀,告诉我,我就知道了嘛~”
    “唔唔唔,对对对。不是阿爹教阿琰,是阿琰教的阿爹啊。阿爹心疼你阿姐,也心疼你呀。你们是一样一样的。”
    两人说着没营养的话,就能消磨掉一两刻钟,然而郑靖业多半又要去办公了。而郑瑜也不是个笨人,很快在婆家过得自在,过了新婚,也能多回几次娘家了,郑家嫁女事件带来的情绪波动渐渐平复。
    卖萌不多久,郑琰也开始学做女红动些针线了。剪裁还是交给别人来做,她就是缝点小东西。这些也不让她做多了,怕扎坏了手,熬坏了眼睛。郑琰的针线实在是不太好送人,小孩子初学,成品略丑。倒是打过几根简单的络子,看着蛮像那么回事儿的,郑琰就给爹娘一人一个了。家里兄嫂太多,她那小爪子编不过来,就只好作罢。
    郑靖业很得瑟地佩着络子显摆,被皇帝看到了,当时的皇帝还是景宗,对大臣倒是和气,取笑这位宰相:“这样手艺很该打板子饿饭,你也佩着?”这会儿男人不太流行佩这玩艺儿,女人用得多,郑靖业这样……老皇帝开始泛坏水儿。
    郑靖业脸色很不好地道:“臣看着就很好嘛。”
    老皇帝挤眉弄眼,传递着男人间才能破译的猥琐密码,郑靖业颇为生气地道:“是臣之幼女所为嘛!做人爹的,有这样孝顺的女儿,当然要带上啦~”你家闺女可不这样贤惠哩!
    老皇帝坦然接受了嘲讽,并且表示要见郑琰。
    郑琰初次见到老皇帝,是在一直春日的午后,大正宫的门槛很高,郑琰的小短腿迈不过去。怀恩悄步上前,轻轻一托,把郑琰给瞬移过了门槛儿。
    郑琰小声地说:“谢谢。”
    怀恩微微一笑,小丫头声音软软糯糯的,做人也和气,挺好。
    那个晴暖的午后,老皇帝与还是小朋友的郑琰见了第一面。郑琰初时颇为紧张,待看老皇帝那张又囧又慈祥的脸,忽然就绷不住笑了出来。老皇帝也跟着笑了:“我与这丫头有眼缘。”这天下午,一老一小相谈甚欢。
    老皇帝知道了郑靖业会给闺女梳头发,还小声取笑。郑靖业哼哼数声:“打扮闺女的乐趣,没试过的不知道。”郑琰反而道:“唯大英雄能本色。就是给我梳头发,也没耽误做事情嘛。”
    老皇帝板脸道:“你爹是英雄,我呢?”
    郑琰吐吐舌头:“那得你家小娘子夸你。”
    老皇帝很开心:“也对,为人子女,当然不能贬低自己的父母。”
    那一天,郑琰带着个县君的封号回了家。
    后来,她就成了大正宫的常客。
    再后来,她在大正宫里听说她爹是个奸臣。
    后来的后来,她投入到了她爹的阵营里,多少人觉得郑靖业有个帮手,死活查不出来是怎么与郑靖业接头的。当然啦,这个死党兼智囊,早在郑靖业家里养了许多年了,没发现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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