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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惊诧,看向他。
他说:“北京太干燥了,太挤了,亲戚朋友也都不在身边……”
她一直很安静。
于是他又问:“你喜欢北京吗?”
“这可是北京欸。”她又喝了口酒。
“所以你喜欢吗?”他盯着她问。
如虹沉默了。
想当初季惟东带她来北京的时候,她不知道有多开心。
她只以为北京是个像天堂一样的地方,从她记事起,就知道有北京这个地方,当她还不知道本市有几个区,就知道北京的朝阳和海淀。
在她印象里,北京是这样的繁华,没有泥泞地,没有猪圈鸡舍,到处能见到外国人,人们把汉堡包当馒头吃,孩子不想上学了父母会求着你上……
来了之后才发现,北京不是她的北京,她只不过是踏入了楚门的世界。
可要是说她不喜欢北京,似乎又不是。
这座城市给了她做梦的机会,和寻梦的东风。
在家乡的小镇摔倒了,就是得到一块淤青,可在北京摔倒了,得到的会是一块勋章。
她跌跌撞撞,一路摔打历练,北京无视过她的淤青,也看到过她的勋章。
所以你问她爱吗?
她只能说:“我不知道。”
周烈静了静,然后他又起身,坐到她旁边去,他将手伸出去,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如虹看他一眼。
他局促低下了头:“想不顾一切抱你,但我在想,还是应该经过你同意。”
如虹“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推了他一把,看他仰倒在垫子上,她又是一阵咯咯的笑。
她有点醉了。
问他:“你现在身上没有檀香味儿了,可人怎么还像个傻和尚?”
他怔住了,几秒后,也不由失笑。
然后两个人都静了好一会儿。
小绿扒着门,眼巴巴望着客厅的他们,不时发出呜咽的叫声。
离开绿岛之后,他只用了一种方式追寻她——来到她的城市,踏入她的行业。
她其实也用了很多种方式怀念他,比如,狗狗的名字,一整张专辑的歌词。
他将生命里可能出现的所有轰轰烈烈都给了她。
可她却做不到像他那样不管不顾,于是她让感情沉默的渗透在生活每一处。
夜里十二点,如虹家里的挂钟响了一下。
周烈忽然问:“你为什么要和季总解约?”
如虹眯眼看着他。
他脸上看不出情绪。
可她知道,这句话他想问很久了。
她用手随意搔了搔脸颊,努嘴说:“反正不是因为你。”
他没什么表情,又或者有,只是她醉了,看不太真切了。
只听他说:“我知道你不是很开心。”
她皱眉:“你以为你是读心专家啊?”
他很是正色:“但我也知道,我帮不了你。”
如虹心里发涩,她顿了下,“呸”了一声:“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
他低头沉默了下来。
她叹了声气:“我和他,都十年了,这十年只有三年是安生的,剩下的七年里,不是在吵架,就是在横眉冷对,或者是担惊受怕……我和他的矛盾不是你能帮得了的,也不是我能理得清的。就算是解了约,我还是理不清。”
周烈静静听她说话,像是一个无邪的孩童在听古老的故事。
她将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喝尽了,喃喃说:“可我还是要解约,我不想被人控制拿捏。我以前想过,他病魔缠身,我熬到他去世,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可是当我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住了,我很害怕,很害怕很害怕……”
周烈顿了顿,抚上她的背。
“你知道我在怕什么吗?”她问他。
他静了一秒:“你怕自己的念头。”
她眨眨眼,嘴唇有些轻颤。
他说:“你不想让他死,对不对。”
她缓了缓,仰头望天,顿了一会,才看着他笑:“是啊,我想让他长命百岁。”
这句话一落,两行清泪顿时从她的脸颊滑落。
这些话埋在心底很久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就能这么坦诚的说出这些话来。
周烈忽然抱住她。
这次他没执着于是否要经过她同意。
她把头靠上去,那一刻,她觉得很安宁。
好像他们只是在互相取暖的陌生人,这个拥抱只与爱有关,却无关于爱情。
他忽然说:“那我回头去给他求个平安符吧。”
如虹一顿,忍不住破涕为笑,狠狠的将眼泪一抹,全都擦在他身上,骂道:“你简直神经病!”
他不在意的耸耸肩。
又忽然看到什么,拍拍她,示意她转身。
她转身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