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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
作为一个冷漠的丈夫,千岁对妻妾偶尔会有研究的兴趣。
无论崔芹,还是芷芷、笙笙,当她们开始渴望孩儿的时候,意味着对他已经开始失望,却不甘心放手。
崔芹三十岁生日夜,夫妇二人月下对酌。她忽然喟叹:“人生过半了呀。”
千岁抬目看她。
她目光湿润,“我与你周旋这样久,算不算虚度呢?”
千岁不知如何作答,拿起一段珠灰色披帛,与她裹肩。自己也觉得,这殷勤体贴像个燕脂店主,或任何做女人生意的商賈。
崔芹握住他的手,一根根捡视、摩挲他的手指。这是她酒后钟爱的消遣。
“松郎,”她说:“你的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手。不止是手,还有你的眉目、身材、举止、气度,都是最好的。还有你那一心系于一人一生不改的偏执,我也喜欢极了,可惜不是为我。
“我想过离开你,但那些男人,单是他们的手,我就看不惯,何况和他们同床共枕,云雨荒台?像我们这样挑剔的人,一生只能爱人,放弃被爱。
“无论你心系何人,我总是得到了你。我想要的,DЯJ已经得到,这总比为了被爱,降格屈就某个我不爱的男人要好吧?
“虎豹不会因为逐鹿难,转而去食草,对吧?
“这样一想,我觉得我的选择没有错。”
千岁探身过去,吻她的额上的芙蓉花鈿,“谢谢你一席话,阿芹,让我不那么愧疚。”
不意戏言成谶语
千岁奈不住阿姁磨,只得携她往雒邑。途经颍州,向她道:“我家在此间有处别业,乃我耶耶当年宦居时,为我孃孃所筑。我们耽搁几日,好不好?”
阿姁却也答应了。
离雒邑愈近,她愈是躁狂。当年种种,夜静时翻上心头,再难入睡。恨崔锏之余,更怨千岁。
不是为了阿伊,她再也不要到雒邑,再不肯见那些可憎之人。
我的小妲己。
咄!
她抱住头,恨不得找堵墙撞。
抹不去的记忆。
和不喜欢的人肌肤之亲,恶心之至。偏有人甘之如饴,左一个右一个置妾生子。
千岁在耳边呼鼾。
阿姁听得烦,猛然坐起,恨不得一拳捶醒他。
都怪他。
千岁睡时,常舒一臂与她枕,便于梦中拥吻。失而复得,时刻接触才安心。察觉手臂空了,立即醒来,“姁姁。”
阿姁瞪他一眼,“你倒睡得安稳。”
同她在一起,千岁时常无过获咎,也习惯了,笑道:“你身体尚虚弱,又不能云雨,不眠何为?”
“天子强奸我,这些年了,也不见你怎样。”
千岁乃哄她,“此一回到雒邑,必弑君。”
阿姁叫道:“谁同你玩笑?他真的强奸过我。我不愿意,是他迫淫我。真的,真的!”
她生气时的样子,怒目金刚?不,是怒目观音。
千岁一拽,拉她到怀中,压住了吻,“你这样美,我也想强奸你呢。”
阿姁扬手掴他,清脆有声,又用指爪挠他,在他的颊上、脖颈上抓出一道道血痕。
千岁吃痛,不得不按住她,“姁姁,你疯了?”
阿姁对他一呲牙,“我等着看你弑君。”
无情母生无情子
九月初三夜。
太子伊照例自金匮内取出一卷墨笔简描仕女小像,挂在书室壁上。檀案供一胆雨过天青瓶,插两支菡萏。
叩拜过,他仍去忙自己的事,读书写字,一如既往地沉静寡言,尽管宫中人都认为他应当不安。
万俟皇子之死,天子虽未归罪太子,却勒令太子禁足一月,显然未释疑。
阿伊的沉着非为佯装。天子一日无旁生子,他就是安全的。兵行险招,一次两次,也就不紧张了。
据鹤姬告诉他,这一天是他生母的华诞日。那幅仕女像也是鹤姬所赠。
“我和她不睦,”鹤姬赠像时,曾如是道:“但她实在美,偶然起兴,为她写了这幅小像。幸而如此,否则你连生母的样貌都不能知,岂不可怜。”
太子伊的身世,在宫中不是秘密,但天子也未专门就此与他倾谈过。宫中人鉴于他冷肃的性格,无一个敢到他跟前拭舌。关于生母的一切,他都是从鹤姬那里听来的。
自从把他移交给天子,千岁便退出了他的生活。鹤姬却觉难以割舍。
“我总觉得你是我阿兄之子。”
除了小像,这些年来陆陆续续,鹤姬将自己保存的其余姬姁故物也转赠于阿伊。
她有些抱歉,“我和她不睦,往来稀疏。”
阿伊的目光落在金匮上,那里面还有一支牙梳,一双紫水精臂玔,几颗花鈿,若干明珠。
据说他的生母是太祖皇后以来,宫廷中最出众的美女,曾任京兆大尹的楚王千岁的心上人,却生下了天子迄今唯一仅存的血胤,又莫名消失在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