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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如琢木然道,“只要夫人能将家父好生安葬,小人便会随夫人回府,日后当牛做马报答夫人今日的恩情。”
“好!本宫会命人将你父亲好生安葬,从今往后,你便是本宫的人了。”
言罢她便转身要回马车上去,见他仍是跪在地上不动,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安葬之事自有别人来做,你还不随本宫上马车。”
傅如琢这才起身,因为跪地太久,起来时双膝剧痛差点跌倒在地上,幸好旁边的侍卫眼疾手快地搀住了他。
李妧见他身子这般孱弱,决定日后要用公主府的补品给他好好补上一补。
一番折腾之后,马车终于到了公主府。
李妧先一步下了马车,在迎接的人里未曾见到驸马的身影,不耐烦地问那公主府长史,“驸马今日又喝多了吗?”
长史战战兢兢道,“驸马与盛京几位才子去了松竹馆饮酒还未归来,是否要老奴去将驸马请回来?”
李妧让人将傅如琢扶上她平日里乘的步辇后,才漫不经心道,“不必。他便是醉死在外面,也不用管他。”
长史见她待这来历不明的小郎君如此上心,有些吃惊,公主她这是要收面首了吗?
李妧十几年来权势滔天,有不少想要巴结她的人,给公主府送过不少貌美相公来,但从来没有一个能入了她的眼。
眼前这个寒酸的少年,又是如何能得了公主的青睐?
但他身为下人,公主吩咐做什么便做什么,哪有置喙主子的资格。
何况这明华公主还是个性情暴戾的,不该他多问的若是问了,说不定就会因此丢了性命。
果然李妧见这傅如琢穿着这一身单薄的粗麻孝服,很快对着长史吩咐道,“去给本宫将府里的裁缝绣娘都召集过来,量好他的尺寸,连夜赶制几身像样的衣服。再将本宫院子的西厢房收拾出来,给他安置。”
长史点头哈腰,一一应下。
在李妧即将举步离开时,他才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位少年,于是问道,“公主,不知奴婢们日后该如何称呼这位公子?”
李妧略略沉吟后道,“绿竹,日后便称呼他为绿竹公子。”
……
驸马自从成婚后,便很少待在公主府里,每日里不是跟着文人雅士一起吟诗作赋,就是在花街柳巷纵酒寻欢。
昨夜他整夜都待在松竹馆里不曾回去,这回明华公主便是派人来寻他也不寻了。
他醉趴在桌子上,正在心里嗟叹,自己这个驸马真的是当的一点意义也没有。
就听几个刚进来的人在讨论着有关自己妻子的事情——
“听说了吗?昨夜公主从宫里回来,带了一个小郎君回公主府里。”
“听说了,我还知道,公主给他起了个雅号,叫什么……绿竹公子呢。”
“嘿嘿,绿不绿竹的咱不知道,但是咱们这位大驸马以后可以改名叫青松公子了。”
“这又是何缘故啊?”
“你想啊,如今这驸马头顶一片青,可不就与那岩上青松别无二致吗?”
“哈哈哈哈,崔兄说的有理!”
“据说那绿竹公子比明华公主要小上十一岁呢,我还是头一回见这女子老牛吃嫩草呢。”
“依我看,定是驸马那方面不行,满足不了公主,公主才会找一个比自己年轻这么多的……”
……
三人到后面说的荤话简直不堪入耳,驸马再也忍不下去,倏地从桌上抬起头来,跌跌撞撞地走到说话的几人面前,指着他们的鼻子骂道,“你们一个个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几人看清来人正是他们方才调侃八卦的驸马,俱是吓得魂不附体——
他要是回去跟公主吹了枕边风,公主还不得把他们的皮扒下来晾干。
但是驸马并未继续揪着他们不放,只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松竹馆,往公主府的方向走去。
他走的十分匆忙,路过门槛的时候甚至绊掉了一只鞋子,但他并未停顿,光着一只脚继续走了出去。
这落荒而逃的样子,仿佛他才是那个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的。
……
李妧此时已经派人将傅如琢的身世打探了个一干二净,知道了他祖籍河东,家里只有父亲和他两个人。
几月前他的父亲变卖家产,陪同他一起进京赶考,不料却染上恶疾。
治病花去了二人所有的积蓄,最终傅如琢的父亲还是不治而亡,他连给父亲安葬的银子都没有,只得卖。身葬父。
他在官道上跪了一天,都无人伸出援手,直到遇到了李妧。
知晓了傅如琢家世清白,明华公主便能安心地将他留在公主府里。
能够再次有个与那人同样相貌学识的人陪在身边,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她一定会好好把握。
昨夜她亲自选了一块绛红色的布料让绣娘为他连夜制了衣袍,今日他穿上,果然如她期望的那般好看。
她为了弥补当年的缺憾,今日也特地选了一身深青色的华服,头上的首饰也是极尽奢华,与大婚那日凤冠的奢华程度都不相上下。
驸马光着那只脚被凹凸不平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