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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之间应该都心知肚明,只是错觉。
前路未卜,谁会撑到最后。
亦或是,谁有这个幸运可以活下去。
姜月思绪不受控地往过去飘,没注意迟绍坤隐隐上翘的嘴角。
耳边,迟间还在不断叫着她的名字,要她不要冲动。
倏然之间,却听康齐撕心裂肺地叫道:“姜月,小心!”
迟间手掌一紧,就听听筒那边传来轰然巨响,下秒电话掐断,再拨过去已经无法接通。
屏幕上倒映出他的脸,面无表情,眼眶却逐渐泛红。
谁能想到区区一场车祸,会成为引爆网络的导火索。
迟绍坤的本意很简单,如果由他拖着姜月一同去死,可以保住所有人,保住天阳,让事态不至于向更不利的方向发展,他就能心甘情愿实施行动。
事实上,相关承诺已经给出,却没想到姜月与康齐还留有后手——
是张西宁。
如果说,高静语的死亡只是她对现实绝望而采取的自我了结,所引发的只是舆情压力多于现实法理,那么张西宁此刻给出的就是实打实的证据。
“张与成是我的哥哥。”她对着镜头展示一张张照片,那是张与成决心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所留下的一切关于性贿的证据。
而另一方面,康齐自开设淘宝店起,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联合了曾经的受害人,虽然大多数不愿意出面作证,但总有几个不甘心放弃。
如此一来,就算有人想只手遮天,也为时已晚。
天阳受到重创,与之牵连的官员也遭到严厉惩处,另外,迟绍坤被依法关押,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牢狱之灾。
明面上看,正义似乎大获全胜。
可这样的胜况却也是惨败的。
死者已死,生者不知如何继续。
康齐心愿了结,蓝贝壳彻底关门,他回到乡下,只因为高静语葬在那里,至于其他不做多想;张西宁的爷爷奶奶得知孙子早已死去,老两口一夜之间更显衰老,却仍要为孙女苦苦撑着活下去。
至于被推至风口浪尖的迟家,没了迟绍坤苦心经营,它连同天阳渐渐落败,迟书民离开玉川中学,日日在迟家堂陪护偏瘫在床的迟老先生,亦仿佛赎罪一般,向所有被迟绍坤伤害的家庭背负沉重的歉意。
而在翻涌不断的舆论中,却少了个曾不断被提及的名字。
姜月。
……
一年后。
石镇,距离陵州三小时车程,最近刚开放镇上第一个火车站。
姜月已经在这个小镇子呆了大半年,一开始做的是跳舞的老本行,可惜之前车祸留下了些后遗症,到后面就只好用开舞蹈工作室来补贴生活。
虽然苦是苦了点,但很快她就找到新的奔头。
石镇下面有个不知名的村落,与姜月几年前造访的原始村落有的一拼,里面多的是精巧又濒临凋落的古老艺术。
姜月有心保护,正巧成嘉念从歌舞剧院离开,着手建立了个人舞蹈团,两人一经联系便一拍即合,直到现在,泡在村子里采风已经将近两个月。
而在偶尔给村里小孩子教着跳舞后,姜月便起了把舞蹈工作室搬到这里的心思,专为这群喜爱跳舞却没有机会的孩子们开设。
也算是她对所热爱事业做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
这一天,成嘉念有事回陵州,姜月便趁机给自己放个假。
而说是放假,也是在村子里散步——这些天多半时间都是有的放矢地忙,很难拥有真正意义上的闲暇,也无从将视线移至无关紧要的自然风光。
既然眼下有了空闲机会,她当然要抓紧时间享受。
不过最近总会看到一波接一波的陌生面孔出现在,听说是省里正派人前来就如何在保留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前提下,对该地进行适当的旅游开发进行研究。
事情虽然与姜越没有关系,可说到开发,她就忍不住想起玉川。
离开玉川这么久,她十分刻意地不去回忆在那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却又偶尔忍不住在夜深人静时悄悄搜索关键词。
比如,迟间。
大部分时候,迟间是随着MD的名字一起出现的,他们一同经历了老城区改造的波折与困境,所幸最后结局是好,并通过整体项目获得了某奖项的提名。
但不等获奖名单公布,迟间就仿佛一夜失踪,取代出镜的边成了周曼迪。
她也就没有了再搜索的心思。
思绪起起伏伏,时间不知不觉过去,等被人拦下来的时候,姜月正要走上平时常常路过的木板桥。
“对不起,前面不能通行。”说话的是个小年轻,穿着明显有别于村民的衣服。
姜月问:“大概什么时候能走?”
小年轻不能管事,闻言为难了一下。
她心里了然,不再为难人家,不过转身之前忍不住偏头往桥对面看了看,人影攒动,一副十分忙碌的景象。
折回住的地方,姜月开始动手收拾屋子,不知道为什么,一贯喜欢晒太阳不肯走路的狸花猫小朵在脚边窜来窜去。
“这么兴奋啊?”她抽空停手,拿指尖点点小朵的脑袋,“在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