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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都清晰了不少。
碗里盛着一碗不稠不淡的肉羹,颜色有些黄的米粒被煮的饱满圆滚,切得碎碎的肉茸混在其间,看起来只加了一点盐调味,但他勺子一动,那些米粒和肉茸就被压烂了,浓郁的香味翻卷着升腾起来,弥漫在低矮的木屋里,显然这碗粥煮的很粘糯了。
狐神:我可以,我太可以了。
她没说话,但是直勾勾的眼睛暴露了她的渴望,霍坚看她精神还好,干脆将碗递过去,辛秘也没管在床上吃饭到底合不合体了,开心地捧住吃了起来。
吃完晚餐,再捏着鼻子喝一碗男人熬煮的药水,她就勉强入睡,只是夜色一深,热度又上来了。
这还是辛秘第一次发烧生病,这种脆弱燃烧的感觉几乎让她有些惶恐,脑中一片混乱的抽痛,只是个简单的翻身,额角就一跳一跳地抗议,她嘶了一声,下意识地去看捂着被子不让自己伸手的人:“……捂着是何意?”
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喉咙嘶哑胀痛,声音也干涩得吓人。
霍坚眼里有淡淡的自责,发现自己没照顾好辛秘之后他又缩回那副沉默寡言不愿说话的壳里去了,此时回话也是沉沉的:“发热,要降温,出汗是土法子。”
其实若是精贵一些的人家,会用烈酒或冰块敷额头,或用温水擦拭身体,但现在这样的荒郊野外,他着实不知道去哪里寻这些,后院倒是有冰凉的井水,但……他不好下手。
辛秘听他解释了,下意识觉得还挺靠谱的,困得昏昏沉沉的也不反抗,又乖乖把手收了起来。
令人烦闷的热度里她闷闷地喘着气,又想到了什么,半梦半醒地问他:“……我们不赶路了?”
男人半晌没说话,辛秘都快睡着了还没回应,她撑着眼皮看过去,发现他又低着头不看自己了。
她也许是病了脑子不对劲,或是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太好,喊他没回音还怪委屈的,总感觉自己鼻子有点堵,小声地叫他:“你看着我呀……”
生病的神明再也不趾高气扬了,变成了软乎乎的小狐狸。
但她绵软无力的嗓音让霍坚听了更难受了,他听话地抬头看她,看她湿哒哒的额发,不再亮晶晶的黑眼睛,还有烧得有些起皮的嘴唇。
“您好好的最要紧。”他别的宽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什么“我们其实已经把他们甩开很远了”、“有我在您什么都不用怕”……那都不是事实,追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杀出来,如果真的有大军赶来,他也没把握能带着她全身而。
但眼下,她病得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想让他陪她说说话,他脑子里也想不了别的了。
——只希望她快些好起来,继续盛气凌人地训他。
辛秘还在看他,眼角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嘴巴藏在被子下面,只是不看也知道肯定不高兴他这样简短的回答,嘟起来了。
他只好继续说话:“等您病好了,我就带您换一种躲藏的方法,这次我们不避开村庄了。”
见她有点兴趣的样子,霍坚努力组织着语言:“……我们伪装起来,假扮外地流民,去后面的村子里借住落脚,我会说些北地方言,可以假装一下,这样不用一直住在野地里吹风,吃粗陋的干粮,您就不会再生病了。”
不再生病?
辛秘眼睛润润的,乖乖点头:“好……我不要再生病了。”
后半夜的时候她又醒了,现在是温度最高的时候,霍坚不敢睡熟,就半靠在床边的地面上守着她,床上的人一有动静他也醒了。
神明额发被拨开,敷上了被捣碎的药草,她一动药草滑落下来了,险些流进眼睛里。
霍坚下意识伸手抹掉了那滴药草,触手滑腻,只是热度颇高,像是炖的温吞的软豆腐。
他没心情旖旎,辛秘也没心情骂他。
“好难受……”初次生病的神明显然承受不住病痛,发烧伴随的四肢无力、头痛眼花一股脑地袭来,让她又热又晕,皱着眉小声呜咽。
此时的狐神简直无助地像个小孩子,但她变成凡人也刚刚几个月,对这具身体的适应也正是幼儿阶段,却已经跟着他吃了这样多的苦。
霍坚抿唇,喂她喝了一点水,顾不得逾越,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再试了试体温。
幸好,不至于烫,是他可以招架的程度。
辛秘神智昏聩之间从半睁的眼皮里看到他忽然放大的脸,鼻子也被他的鼻尖顶了一下,生病的意识反应不过来这行为有什么不妥,只觉得他凉凉的脸贴上来很舒服。
就像婴儿或是小狗狗不舒服的时候下意识地哼哼唧唧,索要抚摸和宠爱一般,她开始小声哭闹着不让他把手抽回去。
霍坚手不凉,只是坐在夜晚的地面上,自然要比发热的人要凉上一些,她就是贪这一点点小小的的凉意。
这一切都是无意识的行为,不管是她伸手拉他,还是将自己的脸贴在那只大手上,纯粹是生病小动物的无心之举。
但对霍坚来说……
“您……您这,不妥……”他干巴巴地劝告着哭着揪他胳膊的神明,对方眼睛红红的,皱着鼻子哼哼,两只软绵绵热乎乎的手都攀在他手掌上,柔软的手指插进他指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