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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柳柳没敢将所有事情告知玖夫人,只说那夜稀里糊涂被掳走后,借机逃了出来,逃出来时才发现已是在千里之外的异乡,至于掳她的是谁,作何阴谋她一概不知,也免得玖夫人胡思乱想。
玖夫人心有余悸,倒并未怀疑,只一劲儿的拍着胸口念叨老天有眼。
“娘亲,仙儿姑娘本就是漂泊之人,因同女儿甚是相投,女儿才将她一并带了回来,想着……”
江柳柳的话还没编完,玖夫人便满口应道:“好,好,好!姑娘便在这住下,权当是自己家里,也好同柳儿做个伴儿。”江柳柳能够回来,对玖家人来说,便是要天上的月亮,也是无有不应的。是以,仙儿便同江柳柳在玖家住下了。
倏忽间,五年已过,玖家小姐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提亲的人几乎将玖家的门槛都踏破了,可偏生玖家老爷极其宠爱这个女儿,从不肯强迫她半分,是以,她一直未点头,她的婚事便一直搁置下来。
仙儿很快适应了人间的生活,并且靠着一双巧手在镇中心最热闹的大街上开了家布庄,加之姿容绝丽,又最是嬉笑爱闹,又有玖家做靠山,生意很是红火。
这日,日头西斜,眼看到了打烊的时辰,江柳柳闷闷不乐地一头扎进布庄,拉着一张脸坐在柜台前,哀怨地长出了口气。
埋在柜台里的仙儿头也没抬,手里的算盘噼里啪啦打的飞快,直接道:“怎么?这次给你提亲的是杀猪的阿西还是卖菜的老同?”
江柳柳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头痛地揉揉眉心,却是无话可说。头几年,同江柳柳提亲的不说是皇亲国戚,那也都是有头有脸的青年才俊,可这许多年来均被她毫不留情地否了。玖老爷不忍强迫与她,只当这类人物入不了自家闺女的眼,于是在某日午后,灵光一闪,另辟蹊径,将择婿的标准拓宽到各行各业,反正,玖家家大业大,不论这女婿什么条件,他玖家都能接得住。从此,玖家门庭若市,便是村头放牛的牛郎也大着胆子牵着老黄牛上门一试。
半晌,听不到江柳柳的回应,仙儿这才自一丢账本中抬起头,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奇道:“咦,柳丫头,今日是怎么了?什么样的人物竟把你愁成这般模样?”
江柳柳忧心忡忡,食指指腹轻轻摩挲着眉心那道浅得快要看不见的印记,轻声道:“就快不见了……”
仙儿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江柳柳这一世自出生时,眉心便带着这么一块水滴形状的胎记,江柳柳清晰地记得,那是她掉入轮回之时,仇离落在她眉心的一滴清泪。
“自冥府回来后,我……这是我同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联系了,可如今,连这联系也要断了。”
仙儿拨动算盘的手猛地顿住,脸色晦暗不明,半晌才幽幽开口道:“我听说,若是有的灵魂执念太深,他投胎后的头几年是可以保留之前的记忆的,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记忆慢慢衰退了罢了。如此算来,仇离那小子大概四五岁了吧!”
江柳柳猛地顿住,手下摩挲的动作越发缓慢,轻声道:“那意思是不是,待到这印记彻底消失之时,他便会将我彻底忘了?”
仙儿眼神闪烁,不置可否。
静默良久,江柳柳才缓过神,看着堆叠在柜台上的一摞摞账本,眉心突突直跳,看怪物一般看向仙儿,奇道:“你怎的就这般爱钱,无论走到哪里都兢兢业业地赚钱,这许久,你就不想變王殿下?”
闻言,仙儿眸色一黯,很快又恢复娇媚,轻快道:“想又如何?与其自怨自艾,伤春悲秋,倒不如做些有用的。”
“就这?”江柳柳吃惊地瞪大双眼。
仙儿伸指点了点她的脑门,道:“你别小瞧这黄白之物,力量可大着哩!不论是在仙界还是在冥界,还是在这人间,有了它,总会有不少助益的。”
听这话,江柳柳不禁想起忘川河上看到那冥币两眼放光的摆渡老叟,深以为意地点了点头。不禁叹道:“真有你的,你当初说要开布庄,我只当你是一时新鲜好玩而已,没曾想你能做的这般好。”
仙儿掩唇娇笑,自豪之色溢于言表:“这是自然,这可是我的看家本事呢!”
“嗯?”
夕阳西下,天边几团红霞正烧的通红,金灿灿的霞光透过宽敞的窗户照进屋子来。仙儿伸出纤纤玉指指向那天边云霞,笑容灿烂道:“我原先织的,可比这好看多了!”
江柳柳直接惊得说不出话来。
仙儿看她吃惊的表情很是满意,突然灵光一闪,正色道:“诶,柳丫头,不如,你拜我为师,我教你修习仙术如何?”
江柳柳眼角抽了抽,不怪她不识抬举,只是她身边跟修行沾着关系的两个人:一个是虚玄老道,结局自不必多说,另一个便是眼前的这位正宗仙子,满脑子的风花雪月、男盗女娼,不务正业,也不怪她对修行没有好感。
仙儿自顾道:“这修行嘛,能有个结果来自是好的,就算没有,也可延年益寿,你等那小子别说几十年,上百年也是后你用的。再者,”仙儿狡黠一笑,接着道,“有个飞升上界的女儿,你爹娘总不好再逼着你嫁人了吧!”
江柳柳沉吟片刻,只认真道:“那么,修行之法中可有通往冥府的术法?”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怎么说,水逆,太水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