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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的女朋友们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吗?否则怎么忍受得了不去改造一番。
“我去给你拿条毛巾。”徐扬祖对她说。进门后他将唯一的一双拖鞋给了她,自己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
他进了卧室,石青霞碍于身上的脏污也不敢走动,只能站在原地等他,她这个位置恰好对着卧室的门,她看着他打开了衣柜,从里头拿出了一条蓝色的毛巾。
“新的。”他出来递给她。
“谢谢。”石青霞紧攥着毛巾,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可以说是骑虎难下了。
徐扬祖却像是一点儿都感觉不到,他带她来到卫生间门口,把偶遇了洗发露一一指给她,又演示她热水器往哪边扭是热水,哪边是冷水,石青霞唯唯应声,其实什么都没听进去,徐扬祖十分细致,又去给她拿了他自己的T恤和运动裤让她待会儿换上。
“只穿过几次。”他强调,似乎担心她会嫌弃。
石青霞只得接过,她嘴上道谢,但暗中又全盘否定,她都要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垃圾砸傻了。
她躲进卫生间,关上了门,先将手里的衣物毛精全都放到架子上,然后思考了一秒,又回身在门把上扭了一下,门锁里发出“咔哒”的声音,她胆战心惊,只祈愿外头的徐扬祖没有听到这声音。
徐扬祖当然听到了,但他不是有意去听的。他快步走开,连客厅都不能待,直接进了卧室。一进去他就把房间的门关上了,但想想这样做好像更是别有意味,便又把门大敞着,他隐隐闻到了自己身上的臭味,干脆连窗户也都全部敞开。
室内荡起一丝微风,穿过他的身体,飘入了客厅。
徐扬祖跟随风的方向,遥望着客厅,他忽然感到自己所处的空间被谁从这个房子里隔离出去了,外头是绿洲,他这里是沙漠,外头是和平国度,他处在战乱中。状况糟糕至极,但希望似乎也近在咫尺,他干脆坐到地上,静静的分辨着耳朵里时远时近的轰鸣。
石青霞在卫生间里也不太自在,脱衣服前她警觉地四处看,她知道她这个行为不太好,多余,但她就是忍不住。她洗得很快,水非常热,但她不觉得烫。
洗完澡之后她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但在穿上了徐扬祖的衣服后她朝镜子里看了一眼,汗毛一下都立起来——像批了张别人的皮。她往里扯了一下衣领,遮住了露出来的内衣带子,她的里头的内衣都没换,这个澡还是白洗了,她已经决定回家还是要再洗个澡,从头到脚。
石青霞最后对着镜子匆匆地整理了一下,确认没有任何不妥才出来,不过徐扬祖却不在客厅,她走了几步才发现他坐在卧室门口,背靠着门,垂着头,已经睡着了。
石青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要叫醒他,她要走了,也许趁他睡着了走更好,何必打扰他呢?可她还有一些事没做,比如和他道谢,比如麻烦他找个袋子来装她的脏衣服。她看着徐扬祖神色宁静的脸,他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肩膀,还有他已经沾了灰的袜子,感到为难。
最后她还是伸出手轻轻地把他推醒了。
徐扬祖睁开了眼,他眼中一点困意都没有。
“我洗完了,你快去洗吧。”石青霞带着歉意对他说。
徐扬祖点点头站了起来,石青霞正打算开口说自己要先走,他突然说:“等我洗完就送你回去。”
“不用了。”石青霞赶紧说。
可徐扬祖就像没听见,径直去衣柜里翻找换洗的衣物,她瞥了一眼,不小心看见了一条男士内裤,忙转过身去了客厅。
徐扬祖去洗澡,石青霞就只得干坐着,卫生间里传出的水声非常清晰,她不好意思细听,再次陷入自我审问中,她是怎么坐在这里的?到底是怎么到这步的?她怎么会在徐扬祖家里在听他洗澡?她可从来没想过这件事会发生,就算在她最喜欢他的时候。
少女会想象自己意中人踏着七彩祥云,但绝不可能想象他要洗澡。
倒不是说她喜欢不洗澡的男人,但是十几岁的时候,谁会爱一个具体的,翔实的,有吃喝拉撒种种生理需求的人?
听上去她的感情脆弱到只需要一个屁就可以崩没,但事实上,当时她忍受了一些更私密更凶险的难堪,最后到不得不放弃的地步时,她迅速地成长了。
从喜欢到讨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石青霞当然记得,并且永远不会忘记,但她忘了自己说过要恨徐扬祖一辈子,她连自己说过“恨”这个字都不记得了,不过就算记得她也会体谅自己,十几岁的时候有旺盛的生命力,情感汹涌又极端,总要夸大夸张地表达自己,她当时还认为自己会喜欢他一辈子呢,不也没做到吗?
问出“你还讨厌我吗?”的徐扬祖才是真的叫她不能理解,明明当初他也没有把她的喜欢当真,现在怎么能把她的讨厌当真呢?这不公平。
而且现在她的确不讨厌他了,这并不是骗他,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他不过就是不喜欢她而已。
石青霞正想着,卫生间的门开了,徐扬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