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当然可以啊, 淡锦的耳朵也很红,她浅浅的笑着, 摸了摸初秋的头发,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如果你想亲我,随时都可以亲。淡锦又笑了笑, 如果你想干点别的什么,也都完全没问题,比如捏捏我的耳朵,摸摸我的脸,或者,戳一戳我的肚子。
初秋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去了:我为什么要戳你的肚子啊?
没有为什么,你只要想,就可以做,哪怕是没有理由的一时兴起。淡锦半张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声音也和枕头一样软绵绵,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的关系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是你的女朋友,不久之后,还会成为你的老婆。从现在开始,到我死去,你都是这个世界里我唯一能真正依赖的人,我会爱你,宠你,包容你。所以,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初秋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曾经对她来说仅仅存在于妄想中的女人,会有一天躺在自己的身边,用灼灼的目光看着自己说:我是你的。半个小时前,她还沉浸在极端的恐惧中惶恐不安,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抛弃的时候、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江嫣然取代的时候,淡锦却找到了黑暗里的自己,在她最患得患失时,用一枚戒指和一段承诺给了她有生以来最大的安全感。
初秋觉得自己今天流的眼泪比过去十八年都要多:你今天就是要惹我哭对不对?
我没有故意惹你哭,是你年纪小,听这种再寻常不过的话还哭鼻子,淡锦觉得自己只是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出来了而已,看着哭得惨兮兮的初秋,又觉得她可爱,你这么容易被感动,还好是遇见了我,不然碰到那些花言巧语的男孩子,会很容易被骗的。
我又不是傻子初秋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漠视,皱起眉。
那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我骗到手了呢?淡锦唇边勾起一个柔柔的笑。
我才不是被你骗到的,初秋垂下眼,回忆起很久以前的那些时光,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在你还没有喜欢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初秋声音转低,小声咕哝道:还不如说是你被我骗到手比较合适。
随便你吧,你觉得是怎么样就怎么样。淡锦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往初秋那边凑了凑,右胳膊搭上了她的肚子,单手抱住她,睡觉吧。
初秋忙抬起脖子,另一只手呢?我、我要枕。
淡锦半瞌着眼睛看她,语气里带了一点点微不可察的撒娇:会麻的。
不行,我就要枕,初秋肥着胆子顶嘴,是你说的,我要你做什么都行,可是,想枕一下你的胳膊你都不愿意
好吧,好吧。
淡锦温顺地抬起自己的左胳膊,垫在了初秋的脖子下面,小臂折过来,搂住少女圆润的肩头。
初秋缩在淡锦的怀里,紧紧抱住她纤细的腰,脸埋在她的锁骨处,闷闷的声音从衬衫布料里传来:你还真的什么都惯着我呢我就是说说而已。
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淡锦的鼻尖被初秋的褐色卷发蹭着,有一点痒痒的,小小年纪不学点好。
你说我不学好?
初秋又肥着胆子,用手指戳了一下淡锦的肚子。
她能明显感觉到淡锦腹部的肌肉瞬间缩紧了,紧得像一匹纺车上织了一半的布,过了很久很久,才非常谨慎地慢慢放松开来。
初秋屏住呼吸,紧张地观察着淡锦的表情:你、你说我可以戳你肚子的
是,没错淡锦握住初秋还悬在她肚子前方的手,引着它放回自己的腰上,微微呼出一口气,但是,下一次不要戳我的肚脐,肚脐那块皮肤比较薄,你戳重了的话,我可能会拉肚子的。
啊?这么神奇吗?初秋满脸疑惑,看起来不太相信,如果我真的使劲戳一下,你真的会拉肚子吗?
会,我以前拍戏不小心被道具戳了一下,就拉肚子了。
这样也可以拉肚子?为什么呢?你这么容易拉肚子的吗
淡锦叹了口气:我们能不能不要聊拉肚子这种话题?毕竟刚刚才在一起,我还是希望,咱们聊的话题能唯美一点。
初秋呆呆地看着她,半晌,长长地哦了一声。
她悄悄地低下头,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肚脐,过了一会儿,又加重力道再戳。
你在干什么?淡锦不解地看着初秋这奇怪的行为。
我想看看我明天会不会初秋说到一半,想到淡锦刚刚说的话,立刻打住,就、就好奇啊。
忘掉这件事吧,好吗?
淡锦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叹气了,她就不应该提起这码子事。原本好好的气氛,突然就被带到沟里去了。
哦。
初秋瘪了瘪嘴,又补充道:可是,你可以随便戳我,戳哪里都行,我很健康的。
淡锦没有搭话。
我觉得吧,你这么容易就生病,肯定是抵抗力不好,不能全都赖戳肚子。
你看我就不怕戳肚子啊,我不仅不怕戳肚子,我什么都不怕。因为我身体好,你要像我一样经常锻炼,多吃水果,多吃钙片,这样你的身体也会变得和我一样好。
你平时要少吃点辛辣油腻的东西,像炸鸡,火锅什么的,一个月吃一次就好了。你总是在外面拍戏,剧组盒饭又不卫生,你就买套锅碗自己做么,或者你没时间,就叫你的助理帮忙做一下,如果我放假了,我也可以去帮你
你还可以试着吃点调节肠胃的药,比如双歧杆菌之类的,真的拉肚子的时候,你就吃蒙脱石散。蒙脱石散效果可好了,我以前吃烤串吃坏了,都是靠蒙脱石散活过来的,不过你要小心,没有水的时候,千万不能把蒙脱石散直接倒进嗓子里。我上次这么做,差点把喉咙烧穿,那几天都没法吃东西,感觉一层蜡封在嗓子眼里一样。所以说,你要吸取我的教训,但是这不能怪蒙脱石散,蒙脱石散的确是个好东西,它不但一点都不苦,还是草莓味的呢,酸酸的,甜甜的,就像我小学时候校门口推车的老爷爷卖的草莓汁
淡锦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依稀记得耳边那喋喋不休的声音,像老和尚念经一样可怕,催眠效果堪比高中数学课。
之后,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初秋趴在自己身上,左手不停地戳着自己的肚子,右手捧着一盒蒙脱石散,一双大大的眼睛热切地盯着她,字正腔圆、声情并茂地朗读着蒙脱石散的说明书,读了一整个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 孤女寡女躺在一张床上不做点该做的事,研究一整晚拉肚子,我也是服了
第89章 「 第一把剑 」(五)
像往常一样,淡锦醒在了初秋的前面。窗外的天色亮了一半, 还有一半被邻家的别墅小楼挡住, 窗帘隔去了大部分的光, 卧室里显得格外昏沉。
淡锦怀里抱着初秋, 她不敢大幅度动,就用意念伸了个懒腰。在身体每个部分逐渐醒来的过程中,她很快发觉, 垫在初秋脑袋下面的那只胳膊果然是麻得一点知觉都没了。
淡锦看着熟睡中的初秋。过去的十几年里她经常这么看睡梦中的她, 不过只有这一次, 她的目光中沾着黏糊糊的荤味儿, 用眼神将这个少女从头到脚地揉了个遍,从她脖间年轻健康的皮肤,到睡裤松紧带处露出的一截细腻胯骨,再到那段骨骼轮廓漂亮的脚踝。看了两分钟后,她觉得不能再看下去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想把一个人扒光。
于是淡锦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一边爬下床一边给自己的衬衫系扣子,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决定先去做个饭冷静冷静。
下了楼, 来到厨房。厨房里已经有了两个人。隔着半边玻璃门,能模糊看到淡浅站在灶台边煎鸡蛋, 熊雪儿在一旁小声地说着什么,她抬起手想拉一下淡浅的胳膊,但是淡浅很快摆了一下手臂, 躲开了。
淡浅皱着眉回过头来,似乎想说什么,但她瞥见了淡锦,便忙关了灶台走出厨房:姐,你醒了?
嗯。淡锦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托盘里的大盒牛奶给自己倒了一杯。警局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
警局没有。不过,早上的时候,昨天来过的那个姐姐给雪儿打了电话,淡浅倚靠在一把椅子背上,手里还拿着沾了蛋液的锅铲,她和嫣然姐的爸爸请的律师交流过了,说其实事情没有那么糟糕,或许还有转机。
淡锦把刚刚举起的牛奶放下,皱起眉:什么转机?
嫣然姐当时喝了酒,而且喝得很醉,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其实并不能准确地判断她当时的行为,淡浅在手里转了一下锅铲柄,而且她被拘捕后,只是说自己是喝醉了,不小心撞死了淡展锋。我们想当然地以为她是犯的故意杀人罪,但是形势似乎没有往这个方向走,听江家律师和警局交流的情况,他们好像准备要把这件案子定性为酒驾致人死亡的交通肇事罪。
淡浅补充道:如果是交通肇事罪的话,最多判三年。
熊雪儿说:不管怎么说,三年比死刑或无期徒刑都好太多了。
淡锦心头终于稍微松了一点,她又向淡浅确认:这事靠谱吗?
这事儿要是搁在普通人身上,还真说不准,淡浅笑着摇摇头,但是,那可是江家。
熊雪儿瘪嘴:而且作为受害者家属,淡小军没成年说不上话,能说上话的就是你和小浅。你们俩又不和她计较,你还怕什么?
说起小军,淡浅叹了口气,姐,按抚养法来说,淡展锋死了,你就是他的法定监护人。你得把他养到十八岁。
养就养。淡锦很豁达,我马上就给他办埃塞俄比亚的移民手续,把他送过去以后,给他租个地下室,每个月给他点买干面包的钱,只要饿不死,怎么都算抚养不是吗?至于他十八岁以后要怎么回国,那跟我就没什么关系了。
埃塞俄比亚,那可是非洲最穷的国家。
淡浅有点于心不忍:姐,其实他毕竟是咱们的弟弟
他打初秋的时候,想过是我是他姐姐吗?淡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牛奶杯被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险些洒出来。
看你那小心眼的样子,这事儿你怎么还记着熊雪儿嘟囔。
这事儿我记一辈子。淡锦阴恻恻地眯了一下眼,颇有点恐怖片的味道,怎么,他打的不是你,你不知道痛是不是?
熊雪儿啧了几声,和淡浅说:你看看,这就给咱们长个记性,以后招惹谁都不要招惹她家初秋,谁要再敢把初秋动一下,她还不把人天灵盖都掀了。
淡浅只是柔柔地笑。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现在嫣然的事才最重要,淡锦不想让淡小军占据她们的话题,把昨天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给我,还有江家律师的联系方式,我作为受害者家属代表,可能需要和他们沟通一下。
熊雪儿马上掏出手机:我给你微信发过去。
淡浅趴在椅子背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淡锦,姐,其实你也是真的很担心嫣然姐的吧?
肯定担心啊。淡锦脱口而出,目光紧紧地盯着手机。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没有初秋,你应该会选择嫣然姐在一起,对吧?
淡锦在转存江家律师的联系方式时,认真想了一下这个假设。
如果没有初秋,而她也熬到了三十多岁,她总要找一个依靠,江嫣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没有初秋,她可能真的会和江嫣然在一起。
嗯或许吧。
淡锦嘴上随口说道。
熊雪儿忽然神色一变,睁圆了眼睛看向楼梯拐角处穿着睡衣的初秋,手指在餐桌上使劲敲了敲,想警告淡锦。
淡锦果然抬了头,顺着熊雪儿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初秋没什么表情地站在不远处。她和往常一样,向初秋温柔地招了招手:初秋,过来吃点东西。
初秋一步一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淡锦的手腕,强硬地拖着她离开座位,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不由分说地就拉着她上楼去了。
熊雪儿一脸同情地看着淡锦,她扭过头,正巧瞥见了淡浅嘴角的那一抹坏笑。
你是故意的?熊雪儿目瞪口呆。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淡浅耸耸肩,若无其事地回厨房继续煎她的鸡蛋。
初秋像拖一袋垃圾一样把淡锦粗暴地拖回了房间,她把她丢进去,重重地关上门,戴着钻戒的手攥得很紧很紧。
淡锦的手腕被掐得通红,她狼狈地握住自己的手腕,不明所以地看向初秋:
你怎么
初秋就像疯了一样,按住淡锦的肩膀,把她狠狠按在墙上,看着这个清冷完美的女人这样在她手中任意揉捏,她心里生出一种带着恨意的快感。她冷笑着质问她:你昨天都是骗我的,是不是?
眼前这个看上去残酷冰冷的初秋,淡锦脑中忽然浮现出梦中那个乖巧地趴在自己肚子上念蒙脱石散的初秋,她们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淡锦觉得自己的肩快被她捏青了,疼得额角溢出了点点汗渍,为什么这么问?
你喜欢江嫣然!初秋冲她吼,吼完以后,她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没有喜欢过她。淡锦强忍着肩头的疼痛,她能感觉到初秋的指甲已经刺破了她的皮肤。
你撒谎!我明明亲耳听到你说,你在担心她,要是没有我,你就打算和她在一起,初秋全身都在颤抖,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她为你杀了一个人!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我还得花你的钱,吸你的血,受你的照顾!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可怜我?初秋的表情变得急切起来,又痛苦又绝望,没错没错你就是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