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诺点头，“好。”
    说着就挣脱了凌慕白，乖乖往旁边的出口走去。
    被两个人都排挤在外的凌慕白：“……”
    他做错什么了？
    还不是为了那臭小子好。
    怎么一点也不领情？
    洛云染敲了凌慕白一下，“看看，你还不如个孩子。”
    凌慕白乜了她一眼，“我这是谨慎，他年纪太小不动世界险恶，等他以后明白了，就会后悔自己今天这么草率了。”
    “那也是要吃过亏才会记得教训，别人告诉你的经验教训永远只能是别人的，这本来就是成长的必经过程，你以为谁能代劳？”洛云染饶有兴味，“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凌小黛的感受了，你大概以前就是这么管她的吧？”
    凌慕白的脸色一白。
    一提到凌小黛，瞬间表情就不太对了，“和她无关。”
    “有关系的，其实你自己心里都清楚。”洛云染淡淡道。
    她并没有要争辩的意思。
    但是这口吻，就已经把事情推到了一个不需要争辩的地步了。
    凌慕白明白吗？
    他或许以前不明白。
    或许刚才也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现在，却是肯定明白了。
    他一直以来都打着“为你好”的旗帜，限制了凌小黛许多。
    也许在之前的他看来，凌小黛的确在他的保护下生活得不错。
    但他屏蔽了来自外界的压力，自己却在无形之中也对凌小黛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凌小黛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会没有信心。
    不征求他的意见，自己就忐忑不安。
    被安排得多了，心底也对他这个哥哥产生叛逆情绪，偏偏不想按他设定好的路子走。
    其实不管是凌小黛还是别人，任何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生长起来，都会变成这样。
    他的保护，过度了。
    凌慕白转身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别跟我提她。”
    他在警告。
    洛云染耸了耸肩，“我发现你这个人挺奇怪的，越是真的关心什么人，对对方的态度就越差，越是假装关心别人其实别有所图的时候，反倒温柔可亲。”
    凌慕白“唰”地一记厉眼扫了过来。
    洛云染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好像今天这窗户纸捅得有点多了，一时半会不好让人接受。
    凌慕白把头又转了回去，自己却是陷入了沉思。
    他真的……是像洛云染说的那样吗？
    “对了，我有个事情想找你帮我提点参考意见。”洛云染又走了过来，完全不给凌慕白独立思考的时间，好像忘了刚刚惹凌慕白生气的人是自己似的。
    凌慕白摘下眼镜，装作非常专心地擦拭起镜片来，“说。”
    其实现在每天跟他交流最多的人就是洛云染，要真的不理会她，那也不可能。
    洛云染撑在操作台上，一脸正色，“你们男人被求婚的话，希望收到什么礼物呢？”
    “咳咳！”
    凌慕白一下子呛到，原本以为洛云染就是闲话来缓和气氛的，突然问出个这么劲爆的问题，完全出乎他意料。
    他不敢置信地看过来。
    洛云染皱眉，“问你问题呢，你看我干嘛？”
    “咳！”凌慕白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你、求婚了？跟七殿下？”
    “我没这么说啊。”洛云染更正，“我是问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不是跟七殿下，你突然问我……该不会是想对我下手吧！”凌慕白突然得出了个惊悚的结论。
    洛云染一脚踹了过去，“我只是找你问意见！谁要对你下手了！你到底有没有想法，没有的话，我去问别人了。”
    凌慕白确认再三，才稍稍冷静了一些，“你这个问题真是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毕竟我也没有相关的经验，以前倒是收到过师姐师妹的各种礼物，但他们送的都是小女生那种充满少女心的小粉红东西，永生花、玩偶之类的，对我来说还不如送一套学习资料……”
    洛云染气笑了，“你还收到过师姐师妹的追求？真的假的，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凌慕白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低头，把眼镜戴上，瞬间恢复了他高高在上的学霸气息，“我这么优秀，被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在学校的时候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们差了没几岁，应该是有时间重叠的。”
    洛云染认真思索了一下，在凌慕白满怀期待的目光下，摇头，“我真的没印象。”
    凌慕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颔首，“行吧，当我没说，你上学的上学的时候一定是个死宅，反正你要送男人礼物，只要是你们之间有意义的东西就行了吧，不用想得那么复杂，再说，求婚……咳咳！这种事，重要的是心意吧，其他的，就算有瑕疵，那也是老了以后可以拿来津津乐道的记忆点，没必要苛求完美。”
    洛云染不由朝他竖起了个大拇指，“凌师兄，你看着不怎么灵光的样子，没想到在这方面居然这么有感悟，听你一席话，我好像一下子就顿悟了。”
    “什么叫看起来不灵光的样子？”凌慕白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要知道，他其他比不上别人，就只有智商这一块可以拿出来跟人对刚了，结果在洛云染口中成了不太灵光？
    “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啦！”洛云染话没说完，人已经转身往外走了。
    凌慕白一愣，大喊，“你的小白鼠不要了？”
    刚刚还说的煞有介事，这一扭头就要撂挑子不干了？
    “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了！”洛云染挥挥手，人已经呲溜一下消失在了门口。
    小诺提着三只小白鼠从隔壁回来，看看凌慕白，又看看空荡荡的实验室，显得有些无措。
    凌慕白无可奈何，对小诺招招手，“放着吧，她一会就回来。”
    小诺“哦”了一声，乖乖把小白鼠放到了桌上。
    “你——”凌慕白张口。
    原本要离开的小诺闻声，站在了原地，等着他把话说完。
    凌慕白却是自己突然卡了声音。
    张嘴无声，持续了几秒，又自己把嘴巴闭上了，摆了摆手，“没事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