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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卓愣住。
韩琅指了指他,“瞧你那模样便知,这些年你过得滋润得很,你用卖友求荣换来的光鲜,今日也该还回来了。”停顿片刻,“我祖母的冤魂既然未曾找上门来,今日我杀你满门,他们自然也找不到我头上。”
“韩琅!”
“把他带下去,我要好好给他准备一份见面礼,让他亲眼送一家老小上路,一个个的送。”
这话说得旁边的文阳君毛骨悚然。
孟卓绝望唾骂,尤牧粗暴地把他拖了下去。
室内顿时清净下来。
文阳君惊出一身冷汗,因为那魔鬼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俯身问:“我韩家的家产,今儿是不是得劳烦文阳君还回来了,嗯?”
文阳君吓得跪了下去,哆嗦道:“还!我还!”
韩琅居高临下俯视他,“既然如此,那你便回去吧,你送的大礼我收了。”
说罢不再理会。
文阳君狼狈地爬过去抱住他的腿,乞求道:“如今我国内乱已平,恳请贵国退兵!”
韩琅垂眸睇他,一本正经道:“我这腿可抱不得,曾经折断过。”
这话把文阳君吓着了,连忙松开他。
韩琅蹲下身看着他道:“要魏国退兵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总不能两手空空回去,不好交代。”
文阳君忙道:“金银财帛美人统统送上,都给送上!”
韩琅歪着头露出不太满意的表情。
文阳君的内心彻底崩溃了,咬牙道:“韩相还不满意?”
韩琅搓了搓手,厚颜无耻道:“你看啊,这次我魏国出了一万五千兵马助你齐国平乱,这一万五千人总得犒赏不是,你送上来的金银财帛都犒赏他们去了,我国君呢?”
文阳君:“……”
他气得吐血,自己国家内乱,与他魏国何干?
这就是一群趁火打劫的土匪强盗!
就在齐国与魏国胶着时,齐国的救兵赵国派兵围魏来了,是赵寅亲自带兵来的。
赵寅传话给魏宁,让他把韩琅交给赵国。
魏宁气极反笑,在大殿上怒骂道:“这孙子还惦记着我家相邦呢!”
大将军徐良道:“臣愿出兵迎战!”
魏宁摆手,“急什么呀,一群虚张声势的狗东西罢了。寡人与相邦早料到赵国要来瞎掺和了,先让他们跳两天。”
这不,齐国为了搬救兵送了大批珍宝去请赵国援救。
赵国国君其实并不打算跟魏国发生冲突,毕竟唇齿相依,以后还有得相处呢。
但他们也不能得罪齐国,于是收了好处假意出兵攻魏,给魏国施加外部压力。
结果魏国也派使者去了赵国,同样送上珍宝劝告赵国,咱们三家分晋,都是吃的大锅饭,穿的是一条连裆裤,贵国最好不要插手干涉,以免影响到两国邦交。
赵国仔细一合计,索性两头捞好处,两头都不得罪。
它先摆个花架子给齐国看,我拿了你的好处出兵了,同时也告诉魏国,我就路过一下你家大门口。
就这样,齐赵魏三家在没有明面撕破脸皮的前提下结束了这场战争。
赵国获得齐魏两国厚礼,还没得罪人,稳赚不亏。
齐国则亏得可怜,自家内乱,被魏国这个强盗上门搜刮了财物不说,还逼得割让了四座城池给魏国才罢休。
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要是不给吧,魏国的强兵已经让他们领教到了厉害,只能忍着痛受下了。
韩琅带着从齐国讨要来的金银财帛美人和四座城池契约回到京城,同时还带回去两个人,齐国将军司马景和仇人孟卓。
魏宁笑得合不拢嘴,在大殿上连声说好。
众臣也高兴,纷纷夸赞尤牧了不得。
此次与齐国一战,让诸国看到了魏国的实力。
魏国以一万五千人对阵八万齐军,打得齐国节节败退,最后割地求和才免除了灭国之灾。
募兵制牛刀小试,便证实了兵制改革的可行性。
尤牧被封为渭河郡守。
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中时,孟卓则坠入了地狱深渊。
地牢里阴暗潮湿,他的手脚被镣铐禁锢,身体被捆绑在木柱上。
韩琅命人将他的衣物扒光,面前铺着整整齐齐的刑法用具。
他随手拿起一把薄如柳叶的刀具,孟卓的嘴被堵住,喉咙里发出恐惧的呜呜声。
韩琅看着他笑,油灯下的脸阴深可怖,全然没有往日的儒雅文秀。
他缓缓挽起袖子,狱卒端来清水供他净手。
净完手,他拿起干净帕子一点点擦净手上的水渍,并用非常谦卑的语气询问老狱卒,那把薄如柳叶的刀具是干什么用的。
老狱卒恭敬回答作用。
韩琅似乎对它情有独钟,拿起它在孟卓身上比划了两下。
孟卓奋力挣扎,铁链发出窸窸窣窣声。
韩琅冷哼一声,一刀轻轻地割破了他的皮肤,鲜红的血液沁出。
那抹殷红犹如当初韩老夫人自刎时的绝望呐喊,他温柔道:“我记得有一年文亦穷得连饭都吃不起,家中母亲生了重病,祖母听说后,叫我送钱银到你家。”
孟卓痛苦摇头,想说什么,却无法发声。
韩琅自言自语道:“可惜了,那么慈悲的一个老人,却被你活生生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