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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言晓萤小小地惊呼一声,引得程让好奇地探头张望了一眼,只见她把手里余下那刀牌的底牌一起摆到桌上,“底牌是恶魔!”说着,对着这一排五张牌颦眉思索起来。
尽管知道言晓萤是从事占卜职业,但现场看她摆弄塔罗牌还是第一次,程让多少觉得有些新鲜,片刻后问道:“言大师,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对于他的称呼,言晓萤傲娇似的抬了抬下巴,但视线触及桌上的牌面,又叹着气垂下来,“你光看着画面也就知道不太好了。
她手指指过中间一连三张宝剑七、宝剑三、宝剑五,“她最近肯定是有什么特别惨痛伤心的事,又是宝剑牌特别多,我上次给她占卜就有宝剑八和九。不过我感觉和上次比起来,现在情况似乎好转了一点。你见过宝剑八宝剑九吗?那个牌面才是真的致郁呢。”
她又对着这一组牌看了几秒,手指点着宝剑七仔细讲解起来,“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是有起因的,有一个隐藏很深的敌人做了什么事情,”
手指移到下一张宝剑三,“搞得花花伤心难过。但是紧接着是宝剑五,宝剑五表示割裂,在这里出现还是很好的,也许花花自己也想摆脱这个境遇,和这个人或这件事彻底分离开。”
“至于底牌的恶魔和最开始的节制就很好理解了。”言晓萤两手分别点着首牌和末牌,“在梦里你也看出来了吧,恶魔代表小时候的心理阴影,总是阴魂不散地纠缠她。节制则是自我疗愈和自我调节,让时间慢慢治愈、修复自己的感觉。在此之前,她应该也是一直在调节自己的情绪和状态。”
言晓萤遥遥地朝对面警局大门口望了一眼,啧了一声,挪开那张恶魔,重新把剩下的牌拿到手里洗起来,碎碎念着,“再补两张牌,看看这件事会有什么结果。会有什么结果呢?会有个好结果吗?”
又一口气抽了三张牌。宝剑十(逆)、星币骑士、圣杯一。
言晓萤原本还是愁眉紧锁的脸上,一下子漾出了笑容,甚至对着牌面鼓起掌来:“太好了太好了,花花会没事的。”
程让没有很明白,指着死神牌虚心求教道:“这张牌上的人不是被钉死了吗?似乎不是很好的意象,这要怎么理解?”
终于也有程让的知识盲点,言晓萤忍不住内心小小的得意。虽然之前决定要晾他两天再说,但有了昨晚那场梦,和今早他先打来的电话,她心里剑拔弩张的情绪早就消散得差不多了,此刻略带骄矜地回答:“宝剑十确实是重创、受伤,但也代表曾经有过伤害,现在已经过去了。何况还是张逆位,你看,黑夜沉在下方,黎明浮在上方,说明当事人会迎来一个新生,这不是很好吗?”
“你再看后两张牌,星币骑士和圣杯一。会有一位务实可靠的男士陪伴在身边,为这段关系不断努力,感情上也会有新的开始,这也是很好的呀!”
程让微挑着眉梢:“务实可靠的男士说的是周礼吗?可不要是和别人有一段新的开始,周公子大概要发疯了。”
因为此前在占卜周礼的牌位上也出现过星币骑士,那么这里的骑士想必也是指他,但言晓萤偏偏卖个关子不说,耸耸肩半真半假地无所谓道:“谁知道呢?反正只要稳重可靠,对我们花花来说都是好事!”
程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似乎对她的占补作业很感兴趣的模样,主动提出道:“不如也给我卜一次吧?我以前还从没做过占卜呢,有这个荣幸把第一次占卜的体验也给你吗?”
要说程让确实很会顺毛撸,每每都能以一种毫不显刻意的方式夸到人最舒适的点上。言晓萤一向对事业很上心,头一回被他夸奖业务好,顿觉通体舒爽,甚至微微抬起小下巴自夸了一句:“行叭。你想问什么?我和你说,我真的算得很准。”
程让脸上玩味的笑容渐渐收敛,嘴角虽然还是微微弯起着,可目光如有实质地落到言晓萤身上,全然是不同于刚才的神态,既正经又柔情。言晓萤被这样的视线紧盯着,手上洗牌的速度不自觉地放慢,总觉得他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
程让把一句了不得的话表述得很委婉:“我的女朋友在梦里答应我的条件,什么时候能兑现呢?”
言晓萤心里的小鹿一跳,早已经松动了,不过嘴上不肯服输。想想自己实则连两天都没有让他等,多少心不甘情不愿,故意轻飘飘地哼道:“哦,是吗?看不出来程老师还有女朋友呢?”
程让想不到她这么狠心,一句话连自己的女朋友都要抹杀掉,当下伸手抓住了言晓萤握牌的两只手,不失强势地挑眉道:“严老师未免太看不起人了,我不光有女朋友,我们感情还很好,已经谈到见父母过明路的程度了。”
言晓萤被他猛然间握住手,果然下意识要往回抽,但这是程让早就料想到的,怎么会让她挣脱呢?只管用自己温热的手掌心密密而牢固地包裹着她的手背,企图通过手心的热度,将自己热切的心情一并传达过去,执拗地再问,“什么时候兑现呢?”
正当言晓萤沉默着要去思考时,余光里,两道身影在对面警察局门口贴近到一起。两人都下意识地扭过头去,隔着一段距离,看周礼抬着手一下一下地碰着沈嗣音的脸颊,似乎是在擦眼泪,又被后者牢牢地一把握住,演绎着难舍难分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