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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将来思谢和谁在一起,她顾苏就是思谢的靠山。
顾苏觉得自己没影儿的事想得有点远,居然还催生了点嫁女儿的伤感。她赶紧把这些见鬼的情绪撇开,把燕莱摆回敌军的正确位置。
沼安城外的码头,一个普通打扮的侍从推着轮椅上的燕莱上了甲板。巨大的轮船桅杆高耸,风帆满鼓,船上人员来往,有常年奔波的商人、旅客,大部分还是燕莱乔装改扮的手下。
燕莱注视着繁华的沼安城,眼里看不出情绪,不知是想这趟的收获,还是在怀念什么人。
“主子,要开船了。”
“嗯。”燕莱面无表情,活像十年八年没笑过的样子。要是让思谢见了,定是要大呼他和第一次见面时笑得温雅的公子不是同一个人。
船上似乎运了什么重物,吃|水|很|深。顾苏在岸上观察了一阵,觉得十有八九就在这里面。她打听清楚了,船过两日会在另一处靠岸补给,那里脱离连家的主要势力,而且离她的精兵埋伏位置很近。
三人装作赶路的人,一同上了船。顾苏和赵斤找机会查验船上的货物,不经意套船夫的话,“我看今晚风挺大的,这种水况要靠岸避一避吗?”
“这点风不算什么,再说这船上货沉,正好啊借着这风多走一段路。”
“每回货都这么沉吗,走南闯北的人多了,这江上的航运生意挺好吧?”顾苏笑着唠嗑。
“过得去罢了。这回啊是刘老板运了一整个船舱的大米,说要去燕泽换了做玉石生意。这一袋袋的前几天搬了一个早上呢。”
顾苏和赵斤对视一眼,坏了。
她借了思谢的弩,换了最小最细的箭矢,在黑暗里对着那些麻袋从不同方位射了五箭。
箭头咻咻地没入麻袋,连个尾巴都看不见。
听声音,没有任何金属撞击的阻碍感,顾苏的心沉了下去。
抽样调查的结果是零。顾苏几乎可以断定是货真价实的大米。
她冷静想了想,不应该先入为主地认为燕莱能亲自来谈生意,就会亲自护送。也有可能是燕莱嫌弃陆路颠簸,宁愿坐船,但和真正的“货物”不是一道的。
船行在江中,两岸有些伴水而居的人家,没有码头,也不可能突然靠岸。而她现在必须马上上岸,重新部署安排。等不了两天,那时黄花菜都凉了。顾苏估计了船离岸边的距离,她游过去不是问题。
她问过另外两人,也没问题,思谢还摩拳擦掌地要展示一番她的技能。
顾苏庆幸她在上船之前把所有的东西寄存在沼安,不然她的银票和图纸都要废了。
她把衣摆系在腰上,和赵斤先后“扑通扑通”扎进水里。思谢有样学样,正要入水时,突然一束火光照过来,映出她一脸呆滞的脸。
“谁在哪儿!”
落水的声音惊动了燕莱,下人推着他出来,正好看见思谢准备好往下跳。
“拉住她!”燕莱伸手虚抓一把,发现自己根本够不着她,他握着拳收回手,心里涌上一股久违的无能为力的焦躁。
思谢被燕莱骤然拔高的声音惊到,愣了一下,不防被两个人按住肩膀。她扭了扭,力气大,两个成年男子居然按不住她。
燕莱转动轮椅来到思谢面前,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这么晚了你们在做什么?把水里的人捞上来!”
“别!”思谢反拉住他的手,谁知劲使大了,把燕莱从椅子上拎起了,直冲到她怀里,她手忙脚乱把他扶正,急中生智,“我哥有很重要的东西落在沼安,必须马上回去,晚了就被人拿了!”
“什么东西?”燕莱无奈地整了整被弄乱的衣服,十分怀疑,半夜跳水游回去,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他的身份敏感,偷偷潜到大宣,若是被官府发现,谢晏定然会拿它做文章。
“我哥可厉害了,她会画很多房子的结构,她走了好多地方画了一打呢,那些都是她的命根子……忘在客栈了。”思谢这倒也不算说谎。
燕莱半信半疑,他知道有些匠人游历天下,毕生辛苦只为后世著出一本经典纲目,“此事一人就够了吧?”
思谢忽略他的问题,见燕莱好像没有继续捞人的意思,马上大声道:“哥,赖公子说要答谢我救命之恩,请我吃饭。你们先回去看看,三日后在沼安城外会和。”思谢怕水下的顾苏不知道船上发生了什么,提示她被赖公子缠住了没法脱身。
侍从眉毛一跳,这算假传圣旨了吧?
他看向主子,燕莱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思谢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说的燕莱应下了,喜滋滋地一手扒开按住自己的人,把燕莱的轮椅掌控权夺过来,推着他往船舱里走。
燕莱坐在上面,大气不敢喘,怕思谢一用力把轮椅给掀翻了。
第50章 遇袭
思谢对燕莱有恩, 顾苏倒是很放心她。顾苏和赵斤上岸之后找农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与精兵联系上, 马不停碲地往燕泽的方向赶。
从后面追已是来不及, 只能直接取小道, 绕到他前头去。
小路并不好走, 有些地方根本就是一片荒芜荆棘。赵斤和常年训练的精兵还好, 顾苏完全是咬着牙在坚持,小腿手臂满是草叶割出的细小伤口,鞋子脏得看不出原样。但就是这样, 她还要鼓励其他人。
“大家坚持一下,咱们回来就不用走这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