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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谢能感觉到落在发梢的手指都在轻微颤抖,她可太心疼了。她终于明白顾苏为什么不肯让她多说关于仙池的一切,因为皇兄会难过,就像她现在这样难过。
老头吹着哨子进来,暗道“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能忍。”他记得上上个在这池里的人,痛的满池打滚,刚两天就哭着喊着不治了,还把他的池子搅得天昏地暗。
思谢跑过来抱着老头的大腿恳求:“师父,有没有能止痛的药啊,师父——燕莱太惨了,徒弟我先受不了……”
老头晃晃手里的银针,“别嚷嚷了,不然更痛。”
他提醒燕莱:“做好准备,记住现在的感觉,待会儿难受翻两倍。”
思谢的嘴巴都合不上,怎么还有更可怕的!
燕莱闭了闭眼,“没、没事,思谢,我能承受得了。”他说这话时就已经疼得牙齿打颤,话都说不利索。
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加重,燕莱反而觉得双腿在渐渐麻木,直到没有知觉。
他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回事?”他瞬间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老头笑了,“思谢一天三回地提你,为师的又不是铁石心肠,自然是要满足徒弟的愿望。”
他打了个呵欠,为了找准穴道,他两天没睡了。
思谢热泪盈眶拥住老头,“我怎么有这么好的师父,我都不想下山了……”
燕莱被穴道一同麻痹的头脑立马清醒过来。
什么!
他可不能治好了腿丢了王后!
在仙池里泡的最后一天,思谢把浑身湿透的燕莱从水里捞起来,擦干身子挪进被窝里。
“咳咳,你不准备给本王穿个衣服什么的吗?”燕莱光着身子,似乎回到了与思谢初见的那天。
思谢:“啊,我忘了你等等。”
燕莱几乎等于要重新学走路,他扶着桌子慢慢绕圈,双腿还不好掌握平衡。
思谢异想天开地提议:“你踩我脚上,我搀着你走呗。”
燕莱一头雾水,思谢兴奋地从院子里抱来一个三岁的小师妹,双手插着她腋下,让小师妹双脚踩在她的鞋子上,带着她前进。
燕莱不忍直视地撇过头,他又不是真的三岁小孩。
虽然方案被否决了,思谢似乎是找到了乐趣,每天陪着燕莱练习走路,时不时趁着这最后的机会“欺负”他一把。
燕莱很配合,该假装苦恼时绝不说笑。
新年渐渐来临,山上张灯结彩,这是燕莱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从前几天起,谢晏和燕莱的属下就攀比似的往山上送年货,还附带了厨子。
老头有些忧愁,他的房子好像装不下了。
他听着那一长串的礼单,听得快睡着时,使者一合礼单,咔哒一声,老头跳起来,“没有酒?”
李大娘握着锅铲出现在门口。
“没有酒好啊,后生都很贴心,知道老头我不能喝太多酒。”老头硬生生转了语气,由惊愕到赞赏都不带换气。
第72章 大结局
皇宫照例给各大臣家里送年酒, 刚刚启封的屠苏酒透着沁人的酒香, 顾苏怔怔地想起去年她和谢晏一起盖章的红纸。
她把它还给谢晏了, 还添上了一句永别的话。
百年之后。
谢晏似乎看出了顾苏的想法, 他停下奋笔疾书的手, 从一个小匣子里取出一样东西。
谢晏打开, 那句话赫然浮现在眼前, “后悔了?”
顾苏吸吸鼻子,带着哭腔道:“嗯。”
谢晏另外拿出一张红纸铺平,一笔一划认真写下一行字。
“携手百年, 恩爱不离。”谢晏握着顾苏的手,一起盖下玉玺。
“这张给你,那张留给朕, 就当朕预定了顾苏的下辈子。”
谢晏赋予“百年之后”另一层意思, 顾苏破涕为笑。
“以后每一年我们都写一张红纸,当我们老了走不动时, 拿出来能有一大叠。顾苏, 到时你给朕念上面的话如何, 每天念一遍……”
“十遍都行。”顾苏勾下谢晏的脖子, 急不可耐地索吻, 她眼里带着水光, 在接吻的间隙,一下一下瞥着谢晏,好像在诉说某种恳求。
谢晏呼吸一紧, 深邃的眼里卷起巨大的漩涡, 仿佛要将顾苏的神志吸进去一般。
他忍着快要某处快要爆炸的感觉,神经一根一根绷紧,在欲|望席卷彻底两人之前,谢晏拉住最后一丝理智,问:“朕可以吗,顾苏?”
顾苏感觉到喷在她耳边的气息灼热浓烈,小腹抵到一处颇为壮观的物事,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料毫无阻碍地传递到她身上。她紧张地揪着谢晏腰侧的衣服,掌心涌出的汗珠险些让她抓不住那光滑的布料。
顾苏含糊不清地应了声,把头埋进他的胸膛。谢晏只能看见她通红耳尖和后颈,整个人笼着一层从所未有的风情,艳丽无双。
“明天是冬猎,你……”谢晏呼吸不稳,再一次确认。顾苏她一直很期待,要是耽误了……
回答他的是顾苏毫无章法的亲吻。
再忍下去这皇帝也不用当了!谢晏眸色一暗,打横抱起顾苏,大步朝龙榻走去。
……
昨夜京城骤然下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整夜不停。皑皑白雪压着清和宫菜园子里新长出的小嫩芽,只留一点倔强的新绿。朝阳从东方升起,灿金色的阳光倾泻如注,霎时间霞光万丈,仿佛有凤凰拖着瑰丽的羽翼从天边游过,给白雪大地镀上一层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