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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秀珍骂骂咧咧的,将泼辣寡妇的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听完她话的臧玉整个人都傻了。
贺家?
什么贺家?
什么偷鸡摸狗?
救了她的不是陆毅吗?怎么扯进了一个贺家?
久违的记忆回归脑海,将臧玉的思绪带回那个落水的上午。
“……”
她好像,似乎,早就穿过来了?就在落水的前一天晚上,一早起来就发现自己换了个壳子。本来想出去散散步、捋一捋思绪,顺便避开和罗秀珍这个最熟悉“臧玉”的人的接触。没想到一脚踩滑落了水。
在挣扎之际,看到有两个人跳了下来准备救她。本来陆毅离她更近,但脑子里突如而来的反应让她下意识远离他,转向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
所以,在她迷迷糊糊、生死存亡之际,她就已经改写了命运?只是自己落了水后烧糊涂不记事了?
这次救了她的,不是那个跑了媳妇的陆毅,而是什么贺家的儿子?
贺家谁?
“谁?贺家还有谁这么讨人嫌?虽说贺家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那贺家老二尤其不是个玩意儿。”
臧玉一惊,原来是自己不由地把心里的疑惑道了出来。
贺家老二……
“臧玉”记忆里偷鸡摸狗、游手好闲的专业代名人。
不是吧,刚出狼窝,又进虎口!
臧玉暗自着急。
“那我就不嫁。”
罗秀珍松了口气。
她就怕臧玉脑筋转不过弯来,因为担心家里情况而答应这种糊涂事。只要闺女没有这个意思,她还怕什么?
流言蜚语她还经历的少吗?不也过来了活得好好的?
这般想着,罗秀珍不由一笑:“算你想得开,不嫁就不嫁,大不了咱就搬出去,总比入了火坑好。”
臧玉疑惑:“为什么要搬出去?”
脑子飞快地转着,终于想起了“臧玉”家的情况。
——孤女寡母,她年芳二八,面容姣好。
本就易招是非与宵小,现在她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别人有了“肌肤之亲”,如果不嫁,她们家怕是会被流言蜚语淹死,可能晚上都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难道这就是“臧玉”当初明知前路坎坷,却依旧选择踏上去的原因?
罗秀珍还在那边一边扒着红薯饭,一边念念叨叨。
“不过走的话,就要干脆地走远点。小鬼难缠,咱母女下海算了?”
“但是出去后人生地不熟的,出了什么事连个搭手的人都没有。你倒是读了几年书,但那有个屁用。我大字不识,出去了连工都找不到。”
“现在在这里,有亲戚,有邻居,有你娘我一把力气赚点工分,真出去了,能不能活都难说。”
“先看看,来一个小鬼就打一个,你就好好待在家。”
“不行,你这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死性子,被人欺负了肯定也不说。想想就纳了闷,我罗秀珍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又闷又倔的驴性子来?”
“和那死鬼一个样……”
说着说着,也许是想起了早死的亡夫,罗秀珍停顿了半会,又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吃饭吃饭,菜都凉了。”
罗秀珍低着头一个劲刨饭,趁臧玉不注意飞快地揩了下眼角。
臧玉突然觉得,她好像误会了罗秀珍。
可笑的是,她还以为天下的母亲都是她遇到过的那样。
起码在这一刻,臧玉觉得她是羡慕“臧玉”的,更甚至,想不管不顾地走上和“臧玉”一样的道路。
只是“臧玉”是成了后娘,而她要嫁给一个无赖。
臧玉连忙低下头扒饭,最后一刻时的理智唤醒了她。
肯定有其他两全其美的办法。
也许,是罗秀珍和“臧玉”太悲观了?村子里都沾亲带故的,即使是有点背后嚼舌根的,等过了这段风头,应该就好了吧?
臧玉不确定又带着侥幸心理地想。
咬着筷子,觑了眼四十不到就有了花白头发的罗秀珍。
装作不经意地把碗里的肉夹出了些,嘟囔:“给我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罗秀珍移过自己的碗,粗声粗气:“吃你的!”
臧玉这人吧,可能是因为遇到过拼死反抗也无法反抗的事,就导致她在一些小事上特别反骨。
你要她这样,她就偏不!
偏不!
眼明手快地把筷子往罗秀珍的碗里一戳,三口做两口地扒完没滋没味的饭后,立马起身。
浮夸道:“啊,好饱啊,我要出去走走。”
一阵风似的就溜出了大门,惹来罗秀珍一阵吼。
——
说是出去溜达,其实臧玉也就是在屋前大草坪上走走。
这种风口浪尖上,她脑子锈了才出去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