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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便是躺在木床上、面色如土的罗秀珍。
见臧玉等人围在床边,罗秀珍没好气道:“不就是贫血晕了,大惊小怪,送我来这干啥,钱没地花啊!”
“秀珍,你这真是贫血?”刘翠花担心罗秀珍逞强。这脸色,可不像贫血的模样。
“不然呢,那大夫不是说了吗,就贫血。”
臧玉闻言,猛地一阵心悸,在她没察觉时,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掉了下来。罗秀珍见状,嘴巴动了动,软了语气:“哭什么,也不嫌丢丑。”
说着,伸手去抹臧玉脸上的眼泪。
那手粗糙、干砾,干惯了粗活,刮得脸生疼。
臧玉:“娘,我们去大医院检查吧。”
“去什么去,你甭听大夫他们在那吓人。你娘我身体健康得很,小罗村有几个女的比你娘能干?”
刘翠花等人也觉得夸张了些。
这去一趟大医院,得花多少钱?晕倒了而已,买些好的回家养养不就行了?
臧玉抓着罗秀珍的手不放,语气中带着哀求:“我们去看看吧,你让我放心,好不好?”
“不去。爱谁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娘,我就只有你一个娘。”臧玉抓紧罗秀珍的手,眼里满是倔强着不肯轻易掉下来的眼泪。
罗秀珍一愣。
臧玉哀求的模样在脑子里回荡,罗秀珍沉默半响,终究还是点了头。
“行行行,没事找事。我现在去收拾衣服,等会就去。”
臧玉见罗秀珍软化了态度,立马跑回家拿了衣服回来,等罗秀珍感觉好点了后,立马在刘翠花等人的帮助下上了班车。
看着罗秀珍被叫去做检查了,臧玉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
贺百提心吊胆了一路,见臧玉哭了,反而松了口气。刚把人拥进怀,就听怀里传来呜咽,一声又一声。
无助至极。
“贺百,我早该想到的,只要有罗秀珍在,臧玉不可能被那么欺负。不可能的……”
只要罗秀珍还有一口气,就不可能任由陆家那般磋磨“臧玉”。
除非她死了。
可能是遭了祸,可能是患了病,但是一定是在“臧玉”出嫁之前。
“臧玉”最后嫁给陆毅,也根本不是因为什么害怕流言蜚语,而是罗秀珍最后熬不住了,只能在死前匆忙把女儿嫁出去,给“臧玉”另找个依靠。
她没有嫁给陆毅,但是却出现了一个“李绯儿”。本来陆家定下的时间是下个月末,只是李绯儿不愿,担心生了变故,便提前了时间办酒。所以“臧玉”嫁给陆毅的时间应该是下个月月末。所以,这两次的晕倒是大病的预症,如果不加以治疗,罗秀珍可能活不过下个月。
贺百听完臧玉的猜测,看着臧玉哭得无助,心里疼得发慌,完全失了分寸和警惕。直到余光瞥到一处,心里猛地一噔。
臧玉察觉到不对劲,从贺百怀里起身,便见罗秀珍正垂着头倚着墙壁,也不知道听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臧玉慌忙起身,紧张得手指蜷缩,死死掐住自己的手心,强笑着想去扶罗秀珍:“娘,大夫怎么……”
罗秀珍一把挥开臧玉,跌跌撞撞地跑出医院。
“娘!”
臧玉被推倒,顺着矮梯跌到地上,手肘擦着地面,划出伤痕。
贺百连忙去扶臧玉,被臧玉死死拉着衣服:“带我去找我娘,快!”
“我们先去看大夫。”
“贺百!带我去找我娘!”
贺百一把抱起臧玉,跑进门诊:“大夫,她刚刚滚下楼梯,现在动不得。”
臧玉挣扎着四肢,哀求贺百:“我动得,我一点都不疼,贺百,你带我去找我娘,我要我娘……”
“我们先看大夫,伯母现在肯定跑上车回家了,我跑得比车还快,我们看伤到哪了,就立马回去追她,好不好?”
“不好!如果她没回家,她知道了,不要我了,怎么办?”
“你好好让大夫看看,我现在去追,你不要乱动,给大夫好好看,我就去追!”
“对对对,你快去追!”臧玉哭着去推搡贺百,“贺百你快去,你和我娘说,我不是故意的!”
见人不见了踪影,臧玉这才像被剥了浑身的力气,软倒在地。
她是个小偷,一个贼。
她偷了一个母亲的爱。
之前都把自己骗住了,还真以为自己就是“臧玉”……
臧玉躲进洁白被褥里,眼帘像是坏了的闸头,关不住汹涌的大水。
不知过了多久,被子被掀开一角,闯进不请自来的暖阳。
臧玉泪眼婆娑地抬头:“贺百,我娘……”
贺百控制着力道将人抱出来:“回去了,在车上坐在窗边,你别怕。”
说着,将臧玉额前被汗水和泪水沾湿成结的发捋开,哄道:“身上哪里疼不?大夫怎么说?”
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