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孟新辞把万均修两条腿搬下床,拉着他脚踝把一双下垂严重的脚稳稳放正在地毯上,想了想又怕站起来会挤压到他的脚趾,干脆把万均修的脚放在自己脚面上。
然后弯腰双手搂着万均修的腋下,两个人一起使劲站了起来。
突然站起来万均修有点晕,加上大半个身子都没知觉,只能靠着孟新辞,一动不敢动,连伸手搭着孟新辞的肩膀都是试探着伸手一点点挪上去。
等脑子清醒了一些,万均修才想起来自己是踩着孟新辞站起来的。他就算再怎么瘦,骨架和身量还在那里放着,心疼地问孟新辞:重不重?
孟新辞不敢动作太大,要是他稍不注意一松手,万均修绝对要摔得很惨。更何况他也不想松手,他等这个拥抱好久好久,这会干脆整个脑袋都埋在万均修的肩窝里,贪恋地蹭着万均修。
万均修的腿打不直,反而还一直在往下坠,孟新辞搂着他好几次要往上再拉一把,不然万均修早跪下去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不重,我还觉得你瘦了呢。
谈恋爱真好啊,可以肆无忌惮地抱万均修,可以不用顾忌万均修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又脸色难看地避嫌骂他。
不仅如此,还能亲一亲万均修,无论是脸也行,额头也行,连嘴巴都亲过好几次,不光亲了,还咬了万均修一口。
万均修还能低头凑过来用鼻尖蹭一蹭自己,还能用他软软的手掌来捏自己。
这些事情孟新辞以前想都不敢想,却在这两天都成了现实。
过了好一会,孟新辞笑着说:我惦记这个拥抱好久好久了,你都不知道以前你在医院的时候,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你我抱着你站起来的这一小会了。
万均修回想了一下,那会自己住院,小孩每天抱着自己站起来的时候都会抱好紧。
心里软下来,记忆里那些算不上甜的糖和现在连接起来,不怎么甜也变得很甜,不光甜,还被装得满满当当。
万均修搭在孟新辞肩膀上的手顺着他的脖颈一路往上,他用蜷着的手揉了揉孟新辞的后脑勺。
后又侧过头亲了一下他的鬓角,笑着说:你要是喜欢,以后每天都让你这么抱会,还正好我还能站起来减减压。
其实他脚踝这会还不能受那么大的力,医生说术后一年内都要注意保养。
但是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这双脚也就这样了,受不受力,恢复得好不好都这样了。
还不如让小孩开心点,要是拥抱的次数多一点,也算把前两年欠缺的那些拥抱都补回来了。
后面两个人怎么都睡不着,一点困倦都没有。万均修的背有点点僵痛,孟新辞就伸手替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
一边揉一边聊天,话题东拉西扯,最后扯到了洗澡前的话题。
孟新辞终于老实说了自己为什么要辞职的原因,其实也没人赶他让他别去了,可归根究底是孟新辞脸皮薄。
他明白徐春晔不会接受他的,以后再一个单位抬头不见低头见,徐春晔看着他心烦,他看着徐春晔的态度自己也煎熬,还不如辞了双方都好过。
孟新辞这么说出来,反而觉得解脱了,长长地舒了口气。
而万均修却担忧地又难过起来,当初自己不愿意答应孟新辞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害怕孟新辞的取向被别人知道后会对孟新辞带来不好的影响,会没有办法接受孟新辞的取向。
担忧的事情还是没有办法避免,不但没有办法避开,还没有办法解决。
这就很操蛋。
孟新辞转过身一把拉住万均修的手,像往常那样轻轻捋直万均修的手指,然后像没事人一样玩捏万均修的手心。
他是真的无所谓了,这会说话的语气都轻松很多:没事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我跟你说我有几个玩得很好的朋友,他们都和我取向一样,有两个在学校里玩得可开了,大家都不会说什么。真的现在其实大部分人都挺看得开的,管你喜欢男的女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孟新辞又亲了万均修一下,我喜欢你谁都管不着,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我就是好喜欢你,我都和我学长说过你呢。
万均修愣了一下,怔怔地说不出什么,小孩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胆一些。
对这份喜欢,孟新辞从来都炙热且无所畏惧,胆小的、前怕狼后怕虎的从来都是他万均修自己。
孟新辞突然爬起来,一只手撑着侧脸,另一只手捏了一把万均修的脸,笑嘻嘻地说:小的时候有段时间我还挺怕和别人提起你的,怕他们看不起我,不过现在已经不会了,我现在可以和每个人都说我有多喜欢你,不然也不会想写那个故事。真的,我现在一点都不怕,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真的什么都不怕的。
万均修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也挪到孟新辞的脸颊上,捧着孟新辞的脸,让他可以直视着孟新辞的眼睛。
他也好认真的说:我也不怕,以后不管你做什么,在哪里我都会陪你,以后再也不要你一个人走,什么路我都和你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三八妇女节,看我文的应该大多都是女孩子,那就掐着点送上一份祝福吧。
希望所有女孩子都永远热爱自己,无论你是什么职业,什么身份的前提你都是你自己,首先都要很爱很爱自己。
希望你们可以热爱自己热爱的一切,永远有自信对别人说自己的热爱,不必在乎他人的眼光。
希望你们可以有自信永远对自己讨厌的事情说不!
希望你们忠于自己,忠于内心。
希望你们可以永远优雅,永远温柔,永远可爱,永远拥有一颗去爱的心。
尖椒鸡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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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孟新辞要忙着去上课,他一个人的时候还舍不得打车,得起早一些去赶公交车。
他醒的时候万均修还在睡觉,昨晚两个人聊天到半夜,万均修体力精力都不如孟新辞,这会要是吵醒他,白天他又会难受。
孟新辞轻手轻脚地穿衣服,洗漱的时候为了不发出太大的声响,连水龙头都只敢微微开一点点。
他站在镜子面前刷牙,眼睛还惺忪地半睁着。突然看到锁骨上一个浅浅的红印,他愣了一下正奇怪这红印哪里来的。
霎时又想到昨晚睡前的那些事情,他满嘴泡沫地笑了,又觉得镜子里自己笑得实在很傻,脸一下就红了。
把嘴巴里的牙膏沫吐了,孟新辞又开了一点水龙头,汲了捧凉水泼在自己脸上,胡乱地抹了两下脸,简单洗漱后,孟新辞套上卫衣就打算出门了。
床上的万均修还在侧身睡着,嘴巴微微张着,有一点点呼吸声。
在他的颈窝处,也有和孟新辞差不多的红印,孟新辞这下子倒是知道,这是自己的杰作。
他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万均修,忍不住还是弯腰亲了他一下,算作是早安吻。
现在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盛观南和徐开慈总会上课迟到了,美色太耽误事情了,佳人在榻,岂有不心动的。
万均修被孟新辞弄醒,从被窝里抽出手臂,慢慢抬起来揽着孟新辞的腰肢,在孟新辞腰上蹭了两下。
就算是隔着卫衣,孟新辞也像被过电一样,痒得往旁边扭了一下。
他伸手在孟新辞的腿上捏了一把他的软肉,笑着说:痒啊!
时间还早,万均修还没睡,这会眼睛都没怎么睁开,眯着眼睛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说完了还用头蹭了蹭枕头。
昨晚洗过澡,他头发软软绒绒地贴着枕套,看起来真就活脱脱一只大猫。
大猫因为心肺功能不那么好,睡觉的时候会张着嘴,这会嘴角有一点点银丝,孟新辞站起来扯了两张纸,一张帮他把嘴角擦干净一张垫在他脸下面。
再睡会昂还早呢,我要去上课了,不然一会赶不上公交车。孟新辞又低下头在万均修的鬓角处啄了一下,笑眯眯地哄万均修再睡会。
万均修点点头,其实生物钟放在这里,他也没多少困意了,就是昨晚睡得太晚这会有点头晕一时半会还睁不开眼睛。
孟新辞替万均修把被子掖好,想想又接着说:酒店下面就有一个便利店,一会你要是醒了就去那里买早餐吃,早餐一定要吃,不然你空着肚子吃药对胃不好。我下午还有一节课我就不和你一块吃午饭了,我在食堂吃,你也别出去买饭,我给你点外卖。
万均修节省惯了,一听到外卖立马睁开眼睛说:外卖多贵啊,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会吃饭的,我那么大个人还能饿到自己不成?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能解决。
万均修觉得很奇妙,以前是自己什么都护着孟新辞,害怕孟新辞离了自己会什么都做不好,早上非要给他做早餐,晚上也要再小区门口等着孟新辞回来。
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孟新辞什么都替他考虑担忧了,连吃饭那么简单的事情,孟新辞都害怕万均修做不好。
万均修用胳膊撑着床面让自己正过身子来,本来还想坐起来把腿也摆正,没想到孟新辞已经先他一步把手伸进被窝,帮他把腿放正。
不仅如此,孟新辞还怕一会自己出门,万均修还要再多睡会,他自己翻身又困难,时间长了脚会肿。还够着身子把原本是自己睡的枕头拿了过来,垫在万均修的脚底下,这样孟新辞才能放心出门。
万均修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催促孟新辞赶紧出门,快去上课了,一会迟到了。我你就别管了,我能照顾好我自己,我又不是没自己生活过,别操心了。
再不走就真的要吃到了,孟新辞睨了万均修一眼,一边站起身来一边还要不甘心地嘲讽他两句:是是是,你最厉害了,可把你能死了。
下午不单单有课,下了课孟新辞还要赶去话剧院。
他的辞职申请已经写好好几天,一直放在书包里舍不得交上去。但是一直拖着也不是个办法,万均修没来前他还因为这个事烦心了很久,犹豫要不要辞职。
万均修来了后他就又没想那么多,觉得还是趁早辞了算了。喜欢这份工作归喜欢,但是因为这么呆着他和徐春晔都一肚子气,不如辞了来得痛快。
去话剧院的路上孟新辞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给徐开慈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毕竟这份工作是徐开慈牵的线,善始善终徐开慈应该有知情权。
电话那头徐开慈听到这件事,皱着眉骂道:你是不是傻子?我爸又没有让你滚蛋,那么好的工作辞了干嘛,耍赖呆着事情照做不就好了。你辞了要干嘛?又去发传单?
孟新辞知道徐开慈是好意,可他还是觉得这样子呆着实在煎熬,只好如实说:还是辞了吧,不然呆着也难受。
电话那头静默下来,徐开慈也正烦心着,家里断了他的生活费,他不得已去认识的琴行兼职上课,一上午被学童搞得头都大了。
这会听到孟新辞说要辞职,难免会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原因牵连到了孟新辞。
他站在琴行,叉着腰来回走了两圈,干巴巴地开口问孟新辞:是不是我和家里出柜,还承认了你也是gay,牵连了你?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是我你是你,你又不是他儿子,他再怎么都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你就安安心心做着,你有天赋过段时间你表现好点我爸就心软了。
也有徐开慈的原因,但绝不单单是徐开慈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孟新辞自己的原因,这点要是怪到徐开慈头上就太不是人了。
孟新辞赶紧回答他:学长还真不是你的原因,你就别多想了。而且我觉得取向这个事情,改不掉的,你改不掉我也改不掉,你爸要是真看不惯难不成我工作努力点他就又看得惯了?不现实啊。不过话也说回来,我觉得就像你说的,我不是他儿子我能辞职了事,你不能啊,你不能就一辈子不回家对吧,你还不如找个机会回家和你爸好好谈谈,父子之间不至于闹成这样的。
孟新辞觉得自己说的挺有道理的,也确实是这样,他是外人,要是一份工作做得不开心辞了就辞了。
但是徐开慈和徐春晔是父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怎么可能就真的因为性取向这种事情就真的父子决裂,这辈子都不回家。
他一向不爱管闲事,谁谁谁的事情与他孟新辞何干。但是徐开慈帮过他,徐春晔怎么也算他半个老师,真心换真心,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看着徐开慈和徐春晔闹下去。
他难得开口劝人,希望徐开慈能听进去,别真的犟得十头牛都拉不回。
徐开慈淡淡说了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也不知道他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又当耳旁风了。他一向主意大,又从不听人劝,听说学民乐都是艺考合格证拿到了家里才知道的。
孟新辞把电话收起来,不再管他。
站到话剧院门口,孟新辞深深吸了口,然后大步地走了进去。
他到现在都没想好怎么开口说辞职的事情,到了人事处站了半天,递上已经写好很久的那封辞职信。
人事处的小姐姐打开辞职信看了半天,抬起头来不理解地问他:最近工作给你安排得很多吗?应该不会吧,你是兼职最近又不忙的,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孟新辞忘了在辞职信上自己编的理由是课业繁忙,他以为兼职申请辞职就是走个过场,没想到还有盘问这一说。
他自小不会说谎,大多不想回答的问题都是以沉默应对,这会让他圆谎,不如给他一刀来得痛快,十足的社死场面。
见孟新辞不说话,HR小姐姐温柔地掠了掠披在肩上的头发,温和又略带为难地说: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说,辞职这个事情我觉得你还可以再考虑考虑哦,对了你有和徐老师商量过吗?
徐老师?徐春晔?
现在兼职辞个职还那么麻烦吗?为什么要连总导演都要通知到位?
孟新辞摇摇头,小声回答道:没有,我以为兼职辞职不用那么麻烦的,以前
以前的兼职都是提前说了就可以了,怎么到自己要那么麻烦?
HR听到孟新辞要辞职这件事都没通知徐春晔,更是连辞职信都不敢收了,一把推到孟新辞跟前,摆摆手说:那我就更不能让你辞职了呀,你还是先去找徐老师问问清楚,要是他同意我才能帮你办离职手续。
hr嘴底下嘀咕了句什么,孟新辞没听清。
听到离职办不成,还要再见徐春晔一面,他头都大了。倒抽一口凉气,想想徐春晔的的表情,他就觉得脑仁疼,甚至想跑去吸烟区抽根烟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