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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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孟新辞又被徐春晔骂了,说起来也奇怪,孟新辞觉得自己好像和这个影视城命里犯冲一样。
那天和万均修吵了架,他一路脸臭着到的影视城。本来没什么的,他脸臭面无表情又不是这一天的事情。
偏偏那天就有演员的粉丝团和一些娱乐记者在现场,本想拍一下演员们的路透,没想到却拍到了孟新辞这张臭脸。孟新辞都还没反应过来,网上就有了讨论他的消息。
说来也巧,《安于何处》本来就是梁经理的一次试水,成本低,预算小,请不起什么大咖位的流量,只能从公司里找两个还算看得过去的小演员顶上。
公司舍不得钱,又想着要热度,在开机前在网上遛了好几家,最后公开出来的竟然都是一群名不见经传的糊比。
大概是真的操作太扯淡了,演员又糊得可以,官宣后第一次讨论度那么高竟然是孟新辞的臭脸。
网上说什么的都有,看得徐春晔脑袋都大了一圈。
【飞天小兔子】:这个剧组果然全员糊比,有个那么好看的小鲜肉我竟然今天才知道。他不是主角团的吗?主角团那几个在他面前不会尴尬吗?没他好看竟然还去当主角。
【无需多言】:求求了,现在对演员的要求已经那么低了吗?好看就行了吗?他那双死鱼眼,怎么演?如果是他演,脸臭成这样,对面的演员会吐的吧?
【哥哥是大魔王】:且不说能不能演吧,前面那么多镜头,这种臭脸是没礼貌吧?
【久久大白兔】:不过他真的好好看
徐春晔把手机扔给孟新辞,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又作的什么死?可孟新辞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手机还给了徐春晔,不带感情地反问他:又不是我让他们拍的,我还想问为什么拍我呢。
这种事情对孟新辞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他心里难过得要死,还沉浸在万均修又不要他了的悲伤和愤怒里,网上的这一点点风波他压根没看在眼里。
但凡万均修能给他打个电话,或者能在微信里哄哄他。
哪怕一句,孟新辞就又可以再活得像个正常人。
其实这种事情算不上什么,徐春晔没必要那么生气,他生气的原因是孟新辞那天才到影视城,转头就对着剧本大刀阔斧地改了一遍。
两个主角之间的感情削弱了很多,不再像话剧里那么缠绵揪心,两个人的诚挚感情更多需要情节和旁人来推动。这样一改拉长了时长,但也更考验演员的功底,要是没表现好,这部剧就会变得很难看。观众琢磨不到这层意思,这部剧就是一部平平无奇的近代剧,没什么好看的。
徐春晔生气孟新辞又自作主张,实在想不通孟新辞到底要做什么。
他指着孟新辞骂说:以前帮你改,你跟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死都不让动一个字,说什么你的感情你的故事不允许改一个字?怎么现在你的感情又可以改了?
孟新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改,大概是因为现实的自己地万均修太过赤诚,却总没好结果,才想让剧中的自己不要再那么傻了。
他已经改不掉了,就希望剧里的自己别这样了。
我的故事,我的感情,我可以改,别人不行。而且这样也方便过审,反正该有的情节都有了,也不会比以前差。孟新辞没办法说别的原因,就只能硬着头皮瞎掰。
顿了下,他想想还是打算解释点什么:网上的事情,我只是幕后,我的表情如何他们都管不着,一会我会和宣发商量解释,我自己发微博解释也好,宣发组用官博发也好,又或者是冷处理,反正这件事以后我会尽量避免,不会再发生了。
后面怎么解决的,孟新辞没太关心,反正再也没在网上看到关于他的消息。
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整个拍摄期间他的脸都一天比一天臭。工作倒是不影响,只是每天都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好几次粉丝探班的时候看到孟新辞的这张脸都不太敢接近。
不同于上一次分别的时候,那会的他不敢给万均修打电话,是因为他不舍得去打扰万均修。
而现在,他是在等万均修给他一个答案。
他太需要一个答案了,希望万均修勇敢一些,不要后退,不要让自己这么多年的赤诚看起来像个傻子。
可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万均修一个电话都没有给他打来。微信上也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提醒他会下雨,要注意别感冒。
孟新辞觉得这样没意思极了,他又不傻,又不是不知道下雨的时候要注意不要被雨淋到,这种提醒简直等于废话。
万均修明明知道孟新辞想听到什么,可他就是不说,这让孟新辞觉得难过极了。
这种压抑的情绪伴随他拍完整部剧,说起来也算可笑,摄像机前拍的他的故事,剧中的两个人不管剧本再怎么改,最后也默契地相视一笑然后相拥入怀。
可自己呢,好不容易抱到万均修了,却又被他推开了。
追究到最后,竟然还是自己的原因。
让他嘴贱,非要说那根白头发。
可孟新辞真的没有想那么多,白发,皱纹,苍老,这些事情在他眼里根本不算得什么,生老病死谁都会经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在乎和万均修年龄这回事。
甚至他觉得,自己只要和万均修在一起,万均修被自己仔细认真地呵护着,身体就不会像以前那么差。
可这些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以为,万均修想的,完全和他就是两个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算错了字数,只能再小小地更一章
第97章
后面的剧情要转到上海附近的一个影视城拍,这是孟新辞留在Y城的最后一个晚上,后续剩下的那些镜头不多,徐春晔和大部分演员们都已经提前回了上海。
按理说孟新辞也应该走的。
至少这八十多天的时间里,万均修的态度已经很明显。那自己就算再留多久,就都是无用功罢了。
孟新辞不能说万均修不爱自己,这么说就太过了。但他也知道,万均修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爱自己,是自己打不过他心里那些恐惧。
如果这么说,那孟新辞又不知道该说万均修是太爱孟新辞了,还是真的没那么爱。
以前是别人的眼光,现在是年龄和健康。
孟新辞既捂不住别人的嘴巴,也没办法凭空长大好几岁。
只能眼睁睁看着万均修一次一次因为这些恐惧把他扔掉。
最后一天晚上,剧组最后一批工作人员也离开了影视城,酒店里只剩孟新辞一个人还呆着。
另一位随组编剧问他要不要一起走,他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说自己还有点工作没做完,还想再留一天。
随组编剧是梁经理那边的人,此前和孟新辞没有什么交集。来剧组那么多天对这位同事的印象也只是觉得孟新辞好像随时都不高兴一样,除了工作能力还可以,别的没什么好印象。随时拉着一张脸的样子,简直和徐春晔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不愧是师徒。
她客套了几句,见孟新辞确实没有要走的打算,也不再多说什么,拎着行李箱头也没回地走了。
等工作人员全部都走了,孟新辞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和两年前一样,自己又被莫名其妙地抛弃了。
他冷笑了一声坐直起来,拿起桌上的香烟点了一根。
烟雾弥漫中,孟新辞像自嘲一样喃喃自语道:孟新辞,你说你得多倒霉?没人要的怎么总是你呢?
没有人回答他,也不会有人回答他。
爱意总在流逝,没有谁一直爱他,然而孟新辞却没出息地永远爱着万均修。
喜欢总有时效性,只不过孟新辞这份炙热保存期太长。
长到他现在都想把自己这份喜欢毫无保留地呈给万均修,请他看看自己这颗只为他跳动的心。
趁着还在保存期限,孟新辞想再试一次,至少不要辜负自己。
他掏出手机来,自认没出息又给万均修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前,他又无声地笑了好几次。
万均修,你快哄哄我,一次也行,只要你哄哄我,我就还是你最可爱听话的小孩。
要是你这次还是这样,还是不要我,那你再也别来打扰我了。
电话接通后,孟新辞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对着电话上万均修的名字发愣。
万均修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却又有好多话想说。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说话:新辞今天不忙吗?
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温和得像一壶温水,劈头盖脸地浇灌在孟新辞身上。
这一句话,反倒给人的感觉是孟新辞太忙,所以万均修才没有打电话来。
倒成了孟新辞的不是,万均修反而体贴又懂事。
他哑口无言,只能干巴巴地回答:要转组了,他们都回上海了。
那你呢?为什么没跟他们回去?
万均修佝偻着身子,几乎整个上半身都趴在餐桌上。
从两个多月前孟新辞气鼓鼓地离开后,他的心一直都不太平静。
最先是恐惧,恐惧自己老得快,恐惧自己正直青年,却好像已经不剩多少时日。
这种恐惧不算平白无故,而是日积月累。他自己很清楚自己身体到底如何,刚瘫痪的时候,很虚弱,几乎没办法复健和自理。
后面,可以自理了,又仗着自己年轻,不想麻烦别人所以很多事情明明不行,却又一个劲儿地在逞强。尤其是把小孩带回家后,万均修就更顾不上自己身体。
从那次病了后,万均修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大不如前,好像三十岁是道坎儿,那头是还能逞强,迈过了这道坎就变成了只能认命。
瘫痪时间长了,会骨质疏松,放在他腿上的书变得比以前少很多,只能多搬两趟。
痉挛倒是比以前发作的次数少了很多,但这样就证明他的肌肉已经萎缩得差不多,他的身体已经不再挣扎,主动放弃了万均修。
这样一来,手臂抬高需要更多的力气,花了更多的力气就更容易疲倦。
只是他不承认罢了,并不是这些事情都是孟新辞发现那根白头发开始爆发出来的。
就好比今天的背痛,也不是因为最近心神不宁而摔了一跤。
这些年来因为体力不支他摔跤已经是常事,哪是什么心神不宁?
从恐惧,到内疚,内疚自己为什么要去上海撩拨孟新辞,要和他说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这个词多讽刺啊,他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怎么就敢说出永远和孟新辞在一起这种话。
说了,又做不到,自己简直罪该万死。
但在万均修的心里,孟新辞真的太好了,好到万均修觉得和他在一起,是配不上的。
他的身体配不上孟新辞的健壮。
他的年龄配不上孟新辞的年轻。
他的懦弱更配不上孟新辞的勇敢。
如果真的在一起,以后孟新辞注定要辛苦,注定要付出更多。
万均修孟新辞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别人知道他的伴侣竟然是个残疾人。
他更不想自己以后真的老了,或者缠绵病榻,再也不能动弹的时候,要孟新辞放弃自己打大好前程来病床边伺候他。
最不想看到的,应该要数两个人相濡以沫过完了短暂的几年,最后要孟新辞替他收尸,然后孟新辞再孤独地过完下半辈子。
以上的每一项,万均修都不能接受,每一项都对不起孟新辞,都对孟新辞来说太过残忍。
孟新辞没有理万均修,皱着眉反问他:你希望我走那么快吗?我回上海了,又是很久很久回不来了。要上学,还有后面的工作还没做完。
这数着日子过,原来已经八十二天了,原本八十二天前,孟新辞还想着至少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少于八十个小时。
没想到最后落到实地的,只有短短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
孟新辞怎么能甘心?
万均修实在有些疼,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他伸长手臂架在餐桌上用力地挣扎了一下,反应到身体上也只是微微地动了动。
他说:还是还是上学重要,反正总要回去的。你们学校是不是都开学了?
你就想说这个吗?没有别的想说的吗?孟新辞简直拿万均修没办法,他想听的根本不是这种像长辈一样口吻的叮咛。
万均修是真的有点不舒服,他以为趴一会会好,没想到越来越难受,这会不说话,大概一半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孟新辞,另一半是真的没那个力气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孟新辞等不了了,他觉得这通电话简直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他除了能听到对面万均修的呼吸声外,压根没有听到任何一句,任何一句他想听到的。
万均修你还是没想好吗?你还是决定那么怂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孟新辞好像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激动,连声音都是颤抖着的。
他忍不住拳头都握得很紧,甚至因为太紧张而被烟呛了一口。
然电话那头,又没了声音,又只剩不均匀的呼吸声。
孟新辞被烟呛到,这会开口讲话嗓子火辣辣地疼,万均修,你要说点什么的吧?在不在一起,要不要在一起,要不要勇敢地在一起。你这样不说话,会显得我很像个傻子你知道吗?
终于不是静默了,万均修终于说话了,可他说的话,孟新辞听进耳朵里,也没有觉得有多开心。
他说:我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呢?你不喜欢我吗?不是你说的,你也早就喜欢上我了吗?
我当然喜欢你,新辞我喜欢你
孟新辞觉得自己难过得要死,他又笑了起来,嗓子那股火辣辣的疼一点都没消退:你看,你又在骗我,你说你喜欢我。
说到这句话,孟新辞是真的觉得好委屈。
前天拍的那场戏,按照剧本是最后一场戏了。是两位主角最后兜兜转转,终于在最开始认识的地方相遇,两个人相视一笑,含着泪拥抱对方的一场戏。
是孟新辞想象中的,他能和万均修也同样拥有的结局。
然而现实却是,万均修又不要他了。
孟新辞忍不住哭了起来,成年人哪里有太多眼泪,顶多只是觉得鼻酸,觉得眼睛里很满,只是带着一点点哭腔。
可你每次都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