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胸口,试图缓解他的胸闷。
    “你。”祁建辉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祁渊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安抚道：“我听着呢,您慢慢说。”
    “不,不能,祁、氏……回、去……”
    祁建辉每说一个字都艰难,磕磕绊绊吐出这几个字虽然不连贯，却让在场的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听到这话,祁渊定定地看着他苍老又病态的脸庞。
    坐在前排的叶宁卿急得不行，从前排伸手拉祁渊的衣袖：“你还不快答应！”
    她看祁渊还不接话,转而跟祁建辉说。
    “祁爷爷您别急，我替他答应了。”
    祁建辉似是欣慰地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勉强抬起眼帘跟旁边的儿子对视着。
    良久,祁渊轻轻说：“好，我答应您。”
    然后两人不再说话。
    很快到了医院,祁建辉被几人合力扶到床上，他躺下后重重松了口气,然后被推进急诊室。
    叶宁卿坐到祁渊身边，两手包住他的左手轻轻捏住。她把头靠在祁渊肩膀上蹭了蹭，安慰他：“别担心，听张姨说祁爷爷最近身体状况不错的。”
    祁渊低低地“嗯”了一声,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跟她四手交握。
    “我知道他最近调理的不错，所以才跟他摊牌。刚才在车上，我一时觉得他似乎是装的。”
    说着，他轻叹口气。
    “他确实老了，连眼睛都开始浑浊起来。”
    所以是不是装的，对他来说意义不大。他不可能让父亲惦记着这事，无法安眠。
    哪怕，他心底还有一丝怨念。
    “祁爷爷也不容易啦。”
    “不是说了，叫爸。”
    叶宁卿试了几次总觉得别别扭扭，她毕竟叫了祁建辉十几年爷爷。
    “爸他怎么忽然就接受了咱俩的事，我还以为你要被上家法呢。”
    祁建辉对她是一直和蔼可亲，不过对儿子们可不是。听祁家的保姆说前些年祁二叔，不，祁二哥做什么事还被藤条抽了一顿。
    没想到，今天偷偷结婚这种大事会被轻拿轻放。
    “木已成舟，他还能逼我们离婚吗。”
    祁渊也想起了二哥那事，在她头上敲了下。
    “把我打了，我不就更有借口不用去上班？”
    “哦~”叶宁卿恍然大悟。
    她一到这时候就只想起他们是父子，而忘记这层关系。
    她咂摸了下感叹道：“你们父子相处真累啊。”
    有那么一点古代皇家的感觉，既是父子又是君臣，感情之余还要在理性上考虑大局。
    叶青山就没这脑子。
    “那你回祁氏，新公司怎么办？”叶宁卿关切地问。
    她可刚刚走马上任，临渊地产的注资要是跑路她可无颜面对各路股东。
    “临渊还要继续发展。”
    祁渊拍拍她的肩膀，让她不用过于担心。
    “并且，将来临渊还会跟祁氏有竞争，到时祁氏也该有一副新面貌。”
    祁建辉的身体处处有问题，不过这次只是情绪激动并没有大碍。
    听到这个消息，叶宁卿松了口气的同时看向祁渊，果然看到他紧绷的神态放松下来。
    口是心非。
    祁建辉很快被推出来，只挂了瓶盐水精神还蛮好。
    “你们还呆在这干嘛？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他看到两人等在门外嫌弃地赶人。
    “快把你那破公司处理掉，明天我让人组织开会，我会卸任董事长，你就兼任董事长和总经理吧。”
    他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丝毫不像是刚刚那个喘不过气来的老头。
    “祁……爸您身体挺好，就现在公司坐镇呗，祁渊这么年轻您也放心？”
    叶宁卿终于把这声“爸”说出口来，她担心祁渊两个公司一起管精力不足。
    “证都领了，还叫祁渊？我记得你小时候追着他屁股后边喊‘哥哥’的。”祁建辉恢复了之前对她的态度，笑眯眯地调侃道。
    “哥，哥哥？”她做的那个梦里好像确实是叫哥哥的，但她一直习惯之前的称呼。
    “嗯，乖。”祁渊答应着。
    祁建辉被撒了一口狗粮，摸着牙说：“你们俩，真是鲁莽。牙牙年轻，祁渊你也不懂事吗？缺什么礼节仪式，赶紧给补上。”
    “那您就算同意我们喽？”叶宁卿挑眉反问。
    祁建辉不情不愿地哼了声，扭过头去看祁渊训斥：“婚礼赶紧准备，别让人看笑话。”
    “嗯，我知道了。”
    祁渊点头答应，目光温柔地看着眉飞色舞的叶宁卿。
    原本得意洋洋的叶宁卿被他这么一盯，两颊爬上红晕，有些羞赧地低头看着地板。
    “行了行了，你俩赶紧走。”
    被他们俩这含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