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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子洲顿时十分配合地发出了放肆的笑声, 姜屿则是理所当然的收获了被鹿遥挂在脖子上爆锤的殊荣。
没错,有急事被召回家的姜屿、在医院上吐下泻的小余以及非常和陌生人相处十分自在的鹿遥,将收人钱财,不一定要□□的精神发扬了个光大。
“我哥第一次约会,我当然得替他记录一下了。”其实只是想近距离吃瓜的贴心妹妹小鹿义正言辞, 她停顿了片刻, 语气严肃地继续说道:“我一直就怀疑我哥不喜欢女人,啧, 果然。”
收好相机的余子洲带着大墨镜和鸭舌帽,好一副标准的狗仔装扮, 听了这话, 忍不住附和道:“实话实说,我甚至觉得他不喜欢人类。”
好不容易把鹿遥从身上薅下来的姜屿, 一边去掏口袋里不停传来消息提示音的手机, 一边轻笑着揶揄着正在快乐约会的发小:“少胡说,你见他对我们家阿秋有过好脸色么。”
阿秋是姜屿家养的柯尔鸭, 据他所说起这个名字纯粹是因为想要纪念小鸭子在立秋这天破壳。
裴衍秋也想给发小多一丝信任,但鉴于姓姜的每次喊在他家后院人工湖里像疯狗一样扑水的鸭子“阿秋”时,故意拖长的尾音和那个讨打的表情实在不怎么真诚, 因此小裴同学很难不想跟对方打架。
连带着热爱在泥巴汤里打滚的笨蛋小鸭子也不怎么待见。
姜屿看着屏幕上的的消息,回了句谢谢,随手就给裴衍秋转发过去了,然后他动作流畅地拎住了鹿遥的后脖领,语气满是笑意地说道:“走吧进场,一会儿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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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秋低着头站在草坪上,视线不自觉地往自己的指尖瞟,刚刚还被小叶老师坦荡牵着的地方仿佛还留有余温。
叶玦的无名指的侧面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疤,大概是小时候不小心划的,虽然早就长好了,但随着走路时两人皮肤间的摩挲还是有点敏感的。
“好痒呀。”叶玦牵着裴衍秋走到空旷位置后就借着这点松开了手。
叶玦一向对各类感官情绪坦诚,直率得让人总是不敢把他所有的亲昵当成是验证喜欢的证据,第一次对人萌生爱意的高中生深受困扰却又乐在其中。
裴衍秋倒也不是那么粗线条,起码在他过往的经验中是这样的。
优越的家境和不错的遗传基因总是会将旁人复杂的目光带到他的身上,小小年纪父母分居,并没能得到言传身教的小少爷,早早的开始自我探寻,努力地分辨着哪些是费尽心思的不怀好意,那些是让人有些困扰的崇拜恋慕。
虽说不是次次都能懵对,但也早就总结出了一套独属于他自己的辨别经验。
都说不幸的原生家庭是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尝试治愈的,但裴衍秋并不觉得“不幸”这个词于他贴切。
他比妹妹鹿遥幸运,他见过父母沉溺在爱情里的样子,但更多的还是后来互相折磨的不堪,以及一拍两散的解脱。
他见过父亲在离婚第二年,用着母亲生日的月份为名,让庄叔开了那家和两人初见的地方风格相似的咖啡馆,也见过母亲在演而优则导的第一部 作品上映时,片头那句“谨以此片纪念我和他的21岁”。
却许多年没再见过这两个互不肯先低头的人坐在一起笑着聊天的样子。
许多人少年时期都会暗暗发誓不成为和上一辈相似的人,但最终却很难摆脱这个怪圈,裴衍秋并不是这样。
他倒也不像友人们所说的那般冷清寡欲,相反的,他其实一直期待着能遇见合适的人。
一个能够脱离经验的,目光注视到自己身上时,赤诚得让人不免心虚的人。
逆着夕阳渲染出的光亮,买完东西回来了叶玦从远处朝他小跑过来,虽然看不清表情,但裴衍秋就是知道对方肯定在笑,甚至能在脑内勾勒出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微微弯起的弧度。
裴衍秋总是猜不透叶玦在想些什么,对方像是他规则之外的合理。
被这样的人吸引不管怎么想都是合理的。
少年人不该有自卑的情绪,但在喜欢的人面前,再优秀也总会质疑审视自己。
好在裴衍秋一向是个目标明确的人。
他想不清楚叶玦到底对他是这样的感情,他只知道一件事。
既然想要,那他就应该得到。
“怎么了?”大概是脑内慷慨激昂给自己做了一番人生总结的裴衍秋眼神实在过于炽热,风风火火抱着充气沙发回来的叶玦难免有些疑惑。
最近越来越不善于隐藏情绪了的小裴同学轻咳一声,将和姜屿的聊天对话框递到了叶玦的眼前,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沈氏集团今年投资的不少项目涉嫌违规被叫停了。”
叶玦听了这话,不禁怔了怔,反应过来后连忙把东西放到地上,接过手机就浏览了起来。
翻了两页,他终于找到了自己预想中的名字:“果然……”
“嗯?”裴衍秋有些不明所以。
叶玦的笑容有点僵硬,缓和了几秒还是摇了摇头:“之前我有怀疑白铭哥跟沈氏有关系,这回是实锤了。”
叶玦拿食指点着的项目,正是白铭年初去A国参与的后来因为出了意外被紧急叫停了的那个。
当时白铭只是跟他说是去尝试冲击疗法的变型,现在回忆一下,前段时间那个堪比□□组织一样的LP课程变型,所进行更改的部分的确专业了很多,如果说是某种经过实验后的刺激性疗法的极端化,那的确也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