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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意和我一起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说是怕被舆论打扰到,OK我刚刚躺在这里的时候也有点想明白了。”
“可是……”
赵东屿欲言又止,磕磕绊绊地说出些无法连贯的词句,像是喝醉了,又像是什么事情无法启齿。
赵东屿回忆起最近俩人的亲密举动,脑海里不断闪回的是何羽茜下意识伸手推开他的表情,分明写着“抗拒”两个大字。
毕竟是兄弟,心有灵犀一点通,谭耀稍作思考就明白了,他举起啤酒罐和赵东屿碰了碰,酒花四溅,洒在桌上,洒在沙发上,洒在羊绒地毯上,洒在他们的手上,冰凉的温度感受得如此贴切。
“女人啊,真的太难懂了。”
赵东屿苦恼地双手捧住后脑勺前后搓着:
“从小到大,我就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谭耀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于是附和着说:
“是啊,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关于这个话题,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自然是讨论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午夜十二点,这俩在业界叱咤风云的人物,横七竖八地躺在羊绒地毯上,茶几上茶几下凌乱地散落一地喝空的啤酒罐子。
“话说你到底是通过什么办法,拿到王力日记的?”
谭耀醉眼朦胧地问。
“放心吧,没有做违法的事情。”
赵东屿慵懒地回答。
“说说呗,单纯好奇。”
“其实说来也简单,我帮王力他们家找了个住家保姆,顺便探探口风。”
“王力他老婆没怀疑啊?”
“谎称是公司的抚恤呗,她一直不知道老公到底是干嘛的,只知道在沪市有房有车就着急嫁了,这下终于知道了——家政公司副总经理,听上去是不是还挺体面的?”
“没想到啊,你考虑得还挺周全。”
“你猜王力把日记藏在哪里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谭耀被这问题提起了兴致:
“你既然这么问,肯定是放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嗯哼。”
赵东屿点头示意。
“不会就放在枕边吧?
难道他老婆是个文盲?”
赵东屿不禁被谭律师丰富的想象力所折服。
“拜托,我国的扫盲运动早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就开始了好吗?”
谭律师抚摸着自己的下巴,那里已是一片青茬。
“厕所水箱?
天花板吊顶?
床垫夹缝?
鞋柜暗格?”
答案层出不穷,不肖想,谭律师以后的私房钱肯定藏得很绝妙。
“都不是。”
“我知道了!
他没藏在家里。”
谭耀忽然茅塞顿开,因为住家保姆的关系,他的思维已经被引导定格在了王力家中,但仔细想想就知道,把这么重要的物证放在家里是多么冒险的一件事。
“果然是谭律,聪明!”
赵东屿露出赞赏的眼神。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揭晓答案吧。”
谭耀催促着。
“杀手这个职业,有今天没明天,王力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职业经历写成日记?
如果日记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一定有它存在的理由。”
赵东屿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所以我决定从王力的生活环境入手,了解他的内心世界。
我让保姆每日向我汇报她在王力家中的发现,事无巨细地全部都要汇报。”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收获,保姆的汇报内容几乎全是围绕着那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直到有一天,她在收拾屋子时的一个偶然发现。”
“发现了什么?”
谭耀追问道。
“她在王力书房靠墙的书桌挡板上,发现了一排用透明胶带粘着的飞蛾尸体,一共十二只。”
“咦,好恶心。”
“每一只飞蛾的尸体下面,用黑色记号笔写着一串对应的年月日期。”
“日期?
难道是……”
谭耀看侦探小说多年的脑细胞瞬间活跃了起来。
“没错,每一只飞蛾都代表着被他猎杀的猎物。
我猜想这是隐喻‘飞蛾扑火’,他将这些猎物的死亡看作是他们自找的,以此来降低内心的罪恶感。”
谭耀则持有不同的观点。
“我怎么觉得他的做法更像是一种私密的炫耀,猎物被他以这样的方式陈设展出,怎么看都像是变态杀手的心理。”
真相如何早已随着王力的死亡被掩入黄土。
后来,赵东屿根据王力书桌上一本书里夹带的超市存包密码纸,成功地找到了那本日记。
日记的封面是钢笔刻画的《沉默的羔羊》那张著名的宣传海报,一个女人的嘴被一只巨大的黑色飞蛾遮住,光看着就让人生理不适——日记一共十二篇,里面详细地写明了每一起案件的对象、杀人手法。
文字冷漠,没有丝毫忏悔,更像是一份严谨的操作手册。
可这份所谓的手册,可是承载着十二条人命,以及背后的十二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赵东屿根据时间找到了关于父亲的那则记录,上面用极其简单的词句写着:
赵庆丰,1964年生,东屿家纺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