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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总是蛮横傲娇得理不饶人,令他又爱又恨;如今她这么了无生机躺着,安静得不真切,令人恍惚。
他伤口渗出的血已经染湿了外袍,周身仿佛爬满了正拼命啃咬他的蚂蚁,痛如针锥刺入骨。
已经分不清是肉/体上的疼痛还是精神上的崩溃了,脑中全是她无力回天了的魔咒。
他终于理解了大婚那晚,周音也是这样轰然崩逝之际,司马溪的崩溃和绝望。
他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迅速摸出一颗药丸,趁众人来不及阻止,立马塞进她嘴里。
接踵而至的是司马溪的重重一拳,结结实实落在他脸上,黎挽舟整个人瞬间趴倒在地。
“你给她吃的什么?找死么!”司马溪气的要命,怒吼着抱起周音的脑袋想将东西倒出来,奈何药丸早已滑入喉。
他只能咬牙切齿地招呼那几个木不愣登的老太医:“还不快过来!”
为难的老太医心想,人都已经差不多去了,再徒劳挣扎也无济于事啊!但这个节骨眼上,他们自然不敢忤逆他,于是又毕恭毕敬凑上去救治一番。
老太医随意下手一把脉,没想到竟又有了起死回生的生机!顿时心下大骇,喜极而泣:
“禀国师,这这……真是太令人震惊了,公主的生机又回来了!是驸马的药丸,驸马救活了公主啊!”
“你胡说什么?!”司马溪一时难以置信,转头看了眼被他打的腮帮子淤肿、口吐鲜血的黎挽舟,心中不知是喜还是酸涩。
“你到底给她吃的什么?上次是不是也给她吃了这个东西?”
黎挽舟费力喘气,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终是有了脾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司马溪气得又想抡他一拳。
好在太医的话打断了二人的对峙:“公主虽已无濒死之征,但脉搏细数,体虚微弱,不知何时能再醒来……”
不知何时能再醒来……
司马溪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颓废又恍惚地蹲坐在床榻边。上一次她昏迷,太医也是这般说的,这才过了多久,又让他继续面对这种崩溃。
上次是有了黎挽舟才苏醒,那这次呢,他又需要花费何等心力才能救醒她?
“她不会死的。”黎挽舟从牙缝里蹦出这么一句。他都还没死,她怎么能死!
对,是事发太突然,他才忘记了他们的命格是互相牵连的,既然他过来后她能苏醒,那只要他还活着,她就不应该先比他死!
“我要带她出宫,回公主府静养。”黎挽舟第一次用这么强势的语气,向权势远在他之上的司马溪面前,陈述这句会令他暴怒的话。
“呵。带她出宫?”司马溪果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瞬间锋芒毕露、气势威压。
“她现在才勉强脱离危险,仍昏迷不醒,你竟敢说想把她带走?且不说陛下是否允许,本座就问你,若是公主在宫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来担负这个后果?你吗?可笑!小小一个驸马,也敢在本座面前撒野,不知死活。”
“好。那就请问尊贵又无所不能的国师大人,公主先前在宫中昏迷不醒,而后出了宫与我成亲才醒来,明明在公主府时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何一回宫,她就又遭遇类似的异变?”
“那你凭什么就能证明,公主前往公主府静养就是安全的?”
“我不能证明。但最起码,宫中已然是不适合她,她必须要换地方休养。”黎挽舟丝毫不愿退让。
司马溪双眸一眯,眼神锐利:“到底是你想带她出宫,还是你自己想出宫?”
“那你到底是为她好,还是故意想害死她?”
“黎挽舟你放肆!”司马溪气得紧紧握拳的手嘎吱作响。
黎挽舟却是毫无惧色,学着周音的倨傲和沉稳淡然,无比平静道:
“我是她的夫君,我为什么不能放肆?何况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她,不然你以为她的转机真的是靠你得来吗?不服气?怎么,你要杀了我?你能吗?你敢吗?”
司马溪近乎气炸了,“你!”
这种捏住别人的七寸,掌控全局般轻描淡写地噎人的感觉,实在太爽。
“她为什么这样,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是不是让她动了不该动的人,还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亦或是,这所谓的意外难道不能是有人在暗中作祟么?”
司马溪一惊,难道有人故意要害公主?
☆、出宫
皇帝周允醒来后,得知周音转危为昏迷,倒是劫后余生般稍稍松了口气,“那她何时能醒来?”
“回陛下,太医说此事难以预料,恐怕得与先前那般了。”长善公公弓着身子,笑眯眯地为他抚平龙袍衣摆的褶皱。
“这到底怎么回事!乐安才醒来没几天,这又昏迷过去了,真是要闹死朕才罢休么?”
长善公公耐心解释道:“陛下又在说气话了!不过此事的确诡异,但是宴席那边是没什么差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