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庭合上笔记本，神情冰冷：“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潘箫声眉眼冷冷淡淡，点了根烟坐在那：“没地方去。”
    就算是面对傅承庭她也依旧是高傲的，即便刚得知自己被换掉主演的那天她大哭一场，但在明面上，她仍旧是那个风情万种的潘箫声。
    更何况，她打心眼里瞧不起宋芸。
    没点斤两就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最后只能是自不量力地摔下来。
    “我想不明白，傅总，”潘箫声拿起威士忌杯，才发现酒空了，“你到底喜欢那个女人什么？”烟雾缭绕，她固执地盯着傅承庭质问，“没实力，没演技，懒懒散散，除了有点姿色之外没有任何优点。”
    潘箫声不屑冷笑：“听说她大学都没毕业？之前是个打工妹？遇见你可真是走了大运了。”
    傅承庭敲敲桌面：“有事说事。”
    “没什么，”潘箫声兴致缺缺地站起来，“只是觉得近几年您眼力有所下降，潜力股可不是人人都有。”
    她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意在给傅承庭一个提醒，她不信傅承庭会单单因为一个女人就改变了他的原则。
    以前傅承庭根本不是这样的。
    潘箫声还记得，四年前初次见傅承庭的那天，她平生第一次放下所有姿态，低头去求傅承庭给她一个机会。
    傅承庭看她良久，只给了她一句话。
    “想要留在希远，那就最好做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
    那天虽然她成功和希远签订了五年合约，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晚上就算做梦，也是傅承庭冷眼睨她的样子。
    他告诉她，现在她只是个可以被随意扔掉的棋子，如果不努力，就会被淘汰。
    所以这四年来，她日日夜夜都在拼命努力，只为了一直待在傅承庭身边。
    可现在，居然告诉她，有一个初来乍到的女人，随随便便就占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位子，这他妈谁能忍？
    ……
    身后传来傅承庭的声音：“等等。”
    潘箫声惊喜地回头。
    莫非她的提醒有用？莫非傅承庭醒悟过来，认识到宋芸其实只是个一无是处的贱女人？
    傅承庭淡淡地看着她：“你好像以为，我把你换掉是因为宋芸？”
    潘箫声一愣：“不然呢？《亚当》的评价很高，不论是观众还是媒体对我的表现都挺满意，孙影帝在片场也称赞过我。”
    本来《夏娃》这部电影的女主铁定是她，网络上都已经有她和孙影帝的CP剪辑了，既然孙影帝已经同意出演续集，那下一步的夏娃理应也是由她主演。
    傅承庭滥用权力把她这样一个实力女演员换掉，反而换上一个毫无表演经验的新人，就算宋芸是他的未婚妻又如何？
    除了这个原因，潘箫声想不出别的。
    傅承庭露出一点轻蔑的笑容。
    能够从他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属实难得，因为他在外面是个正人君子，不善言谈但仍会保持基本的礼节。
    对女人也算得上尊重。
    然而他实则看不起任何人，强者都是这样的，弱者向他哇哇求饶只会引得他的反感，他欣赏有恒心、有毅力的失败者，而不是一些自以为是的蠢货。
    潘箫声被激怒了：“你笑什么，傅承庭？”
    “笑你蠢，”傅承庭毫不掩饰写在他脸上的厌恶，“最近几年你的粉丝把你捧上了天，你是不是就以为你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潘箫声蓦地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电影我看了，”傅承庭平静地说，“跟你上一部电影相比，有进步，跟你在播的这部偶像剧相比，好上不少。但这并不代表着我对你满意，《亚当》是去年集团重点投资项目，给你的片酬也是最高级别的，但显然，你的表现还配不上你的薪水。”
    就算是潘箫声也觉得他过于苛刻了，嘴硬道：“但《亚当》的票房不是很高？你赚了钱就得了。”
    “我承认当初决定投资这部电影就是为了赚钱，”傅承庭点头道，“但说实话，就算是我随便在大街上找一个有点姿色的女演员，也能收获差不多的票房。”
    潘箫声：“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如果没有我的人气，我庞大的粉丝群为我买单，怎么能有这么高的票房？”
    傅承庭看她一眼，淡淡道：“流量并不是所有时候都有用，最新的市场调查报告出来了，技术在发展，观众的审美也在提高，百分之九十五的观众反应印象最深的演员是孙捷恺，和他相比，你演得根本不像是他的爱人，而像是从哪部狗血肥皂剧里穿越过来的。”
    潘箫声也知道自己的缺点，她共情力并不强，表演技巧生搬硬套，因而总是容易用力过猛。这种演技放在制作粗糙的电视剧里还可以姑且用美貌掩盖一下，但在大荧幕前，一下就漏了陷。
    可她仍是不服气。
    潘箫声冷笑：“你只是在找借口而已。我演得再不好，好歹也是演了四年的戏，那个贱人连大学都没念完，又怎么会演戏？傅承庭，你偏心也要有个底线，不要埋没真正对你有价值的人。”
    傅承庭没把她放在眼里，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