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十年了,你们欠谢寒镜一个道歉!】
1l:不知道还有人记得谢寒镜吗?也许在你们眼中,谢寒镜只是那个传说中的鬼魂,但我想说,谢寒镜不是自杀的,是你们逼死他的!
2l:???
3l:谁来贴一下前情提要?
4l:来了来了。谢寒镜,十年前A中的学生,意外死亡。此后便再学校里流传了很多恐怖传说。
5l:是的呢。我们那一届,有传闻说,每个班级都会多出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谢寒镜!还有每年毕业照,都会莫名出现谢寒镜!
6l:呜呜呜不是传说是真的!!我们那一届都看到了!!!谢寒镜就站在合照的左上角我同学差点都吓疯了!
7l:惊悚!!我听学姐说,上一届他们也出现了呜呜呜,我们这一届不会也有吧?
8l:谢寒镜到底怎么死的啊?
此楼问出了这个问题后,整个楼都陷入了沉默。
久到帖子都快沉下去了,终于有人回了句。
9l:嘻嘻,他是被你们杀死的呀~
10l:啊啊啊啊
11l:卧槽卧槽
画风越来越离奇。
从某一楼开始不断跳动的字符,无论发什么,都会弹出留着鲜血的字眼:去死、去死
看到这些字符的人,脑海里瞬间出现一副诡异画面。
天台上站着个少年,穿着那件涂满了去死病毒字眼的旧校服。
仿照米国贵族的校服,曾经轰动全校,黑白条的校服格外适合青春。
少年身姿纤细,背对着所有人,随后直挺挺从楼上跳下。
惊慌之中,所有人脑壳里一片混沌。
可当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失重下哐当被砸成一摊肉饼的,却是他们自己。
四肢五骸寸寸断裂,靠着丝线状的、疼痛的精神网络串联起来,让人清晰感觉到,从指间冰冷的绝望。他们头骨开裂,浑身热度从血液里流散开来,而瞳孔却睁得很大,视网膜上结出一道道灰色的人影。
在碧蓝天空下,似乎在笑。
那一天,数名学生在课堂中被吓尿了。
老师也跟着被吓哭了,学生们声称看到了谢寒镜,可有的新老师却连谢寒镜是谁都不知道。
好在老师们经验丰富,立刻祭出作业大杀器,让学生们没时间乱想。
回到办公室的老师,个个心里都疑惑:谢寒镜到底是谁啊?
而同样怀着心事的学生,一路上都在讨论这件事。
谢寒镜难道是学校里面的人害死的?
呜呜呜,谢寒镜今年不会也来找人索命吧?
好恐怖啊,一开始我还以为那个人是要自杀,没想到最后从楼上跳下来的竟然是我自己!哇好恐怖啊,我就躺在地上,双目看着楼上的人,楼上好像有很多人,又好像只有一个人哇,那种感觉好惊悚啊!
随着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事件也开始变得清晰。
林月徽勾了勾唇角,一路讨论中,事件清晰起来,但关键点还没有显露出来,目前大概可以猜测出谢寒镜遭受到了校园冷暴力。
周围人讨论得越多,事件就越完善,虽然不知道那个跟自己pk的人到底是谁,但就反馈回来的数据来说,对方似乎挺傻的,连赛道都没有找到。
就在林月徽跟同学绘声绘色讲述今天的事情,打算去旁边栋宿舍打印东西的时候,之前受伤调走的宿管因为听到了谢寒镜三个字,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是说谢寒镜吗?那孩子又来了吗?宿管受到的惊吓不小,此刻浑身哆嗦,边上热水壶发出尖锐的鸣叫声,宿管说,没想到会这样啊。
林月徽猛然想起,宿管在这里工作不止十年了。
他眼瞳一亮,直勾勾看向宿管,您知道关于谢寒镜的事情吗?
宿管说,知道,他是个很好的孩子。虽然性格上冷了点,但也只是对着外人,我看他跟朱暖阳关系就挺好。谢寒镜都去了那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朱暖阳现在如何?
朱暖阳??林月徽呢喃着这个名字,心里面高兴至极他认识朱暖阳。
这场pk赛他不赢,简直天理难容!
宿管叹了口气,支起身子,一瘸一拐地去拿热水壶,林月徽看他不方便,伸手帮忙,却被烫了一下。
手没事儿吧?宿管有几分心疼他。
林月徽笑着说,没事儿,叔叔能多说点谢寒镜的事情吗?学校里最近搞得风风雨雨的,老师让我们尽可能还原事情真相,多了解,多普及,这样学生才不会害怕。
宿管被这位太阳似的正能量吓了一跳,接过水一边泡茶,一边回忆过去。
脑海里勾勒出几个少年的青春时光,却始终带着暗沉。
宿管说,一开始的冲突,都是很小的事情。谢寒镜本身不是个话多的人,遇到事情也不解释,大概就是这样,他才成为所有人攻击的目标吧
宿管毕竟是宿管,管不了那么多,知道的也不全面,所以临别前,他给林月徽指出一个方向:你去找朱暖阳吧,他是谢寒镜最好的朋友,他应该知道的。
林月徽暗地里比了个v,看着自己的进度条一下子变成了百分之七十。
而对方还是个百分之十。
这简直是吊打啊!
另一边,苏蘅芜却在盯着帖子的楼主发呆。
系统444眨着大眼睛,嘴角僵硬的看着宿主的进度条。
苏蘅芜拍着小手,你看,进度条自己会涨哟~
444,那是别人顺手漏下来的。呵呵,为什么它之前还觉得这是个聪明人???
苏蘅芜挑了下眉,细长柔和的线条无论何时,都显出运筹帷幄之态。
他带笑的唇动了动,缓缓地说,可是,发帖人来自阴间呢。
系统444:啊啊啊啊啊!!!!
苏蘅芜手指放在唇角小痣之上,微微沉思,来自冥间的告白吗?真有趣哦~
考试天。
弥漫在空气里的恐怖氛围,以另一种方式蔓延开来。
为了配合考试,学生们提早将桌椅凳子搬出了教室,每个教室仅余下30张,走廊上摆着一行行堆叠的桌凳,原本四五个人并行的走廊瞬间变得狭窄。
早晨依旧不变的作息,晨读和晨跑,好似生活的车轮,无论发生如何,都要继续往前。
大概是心有惴惴,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比他们起得更早的苏蘅芜。
算压力,现在的苏蘅芜是最大的。
对他而言,这场考试将会决定他是否翻身成功。
任何一个人站在他的角度,都会害怕得睡不着。
但早起买早饭的学生,却看到了那个在操场上练老□□的苏蘅芜。
明明打着老□□,却让人产生一种不可侵犯的高洁感。
春日近夏,日光阴沉,灰白朝阳落在他身上的时候,那一招一式中满溢而出的祥和,逐渐抚平人心里的狂躁不安。
昨日在论坛受到的惊吓,像是匆匆潮水褪去。
好几个学生看着苏蘅芜,如痴如醉,直到朋友呼唤,才反应过来,往食堂大楼走去。
林秋彦就是其中一个,他虽然平时冷漠酷炫,但胆子不大,昨天被人摁头安利了那个帖子,点进去一看,吓得他晚上觉都不敢睡。
想到早上有考试,浑浑噩噩起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苏蘅芜那个疯狂叫嚣着要考第一的人。
也不照镜子认清楚,第一是谁都能考的吗?
林秋彦确实很不喜欢苏蘅芜,甚至于想到他都觉得恶心,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
真恶心。话音刚落,他感觉自己脑瓜瓢被敲了一下,左右看却没人。
隔着十多米,看到苏蘅芜屏气凝视,穿着个宽松的大褂子。
白花花软肉在阳光下耀眼得很,加上他瘦了很多,这个年龄人特有的青春活力,从手臂线条蜿蜒进入肩胛,再从纤细腰肢往下,隐入无法窥视的绝对领域。
奶白色的肌肤因为点点汗水,显得莹润透亮,细看下,脸颊处均匀散布着红晕,水光涟涟,惹人疼惜。
这张脸,只是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睛。看了小会儿,林秋彦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他直勾勾盯着对方,又被人狠狠敲了下脑袋。
可四周除了狐狸精似的苏蘅芜,根本没有人,林秋彦像个冬瓜似的,被哐当哐当打了好几下,终于怒了。
苏蘅芜!林秋彦对着苏蘅芜,怒目横眉。
苏蘅芜转身过来,见到是他,微微一笑,没说话。手上劲儿没泄,运行一个大周天。
林秋彦不喜欢他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不会喜欢你的,你死了心吧!
苏蘅芜:喵~
声音软软的,尾巴带俏。
林秋彦刷一下红了脸,从头红到脖子根,别、别撒娇!
撒尼玛的娇!许星河迅速躲在一旁的树梢上,小拳头咔吧一声,树枝断成两节。苏蘅芜没往他那边看,他就拿着树枝扔林秋彦这个不要脸的自我感觉良好者。
林秋彦又挨了一下。
许星河怒,他到底什么意思?明明说好的喜欢我,现在跟这么多男的眉来眼去!同桌那个二傻子算一个吧,这个人也算一个吧?他是觉得我的头顶不够绿吗?
许星河心思少,他对苏蘅芜是不喜欢,但苏蘅芜怎么说也是他未婚妻,就算是以后两个人注定形同陌路,那也不能抹杀苏蘅芜喜欢自己的事实。
他咬牙切齿啃着树干,林间鸟雀在树梢上叽叽喳喳,然后集中起来,冲着许星河发起进攻,让我们一起戳死抢我们地盘的不明物体!
哎呀!哎呀!你们有完没完!
初生鸟雀不怕鬼,尖利的鸟喙集中攻击,很快把许星河给啄成了秃瓢。
他附着在恐龙玩偶身上,虽然人看不到,但其他动物不仅能看到,还能对他造成实际性伤害。
像现在,一群鸟围攻,他真就成了个破布娃娃。
原本直立的发冠无力耷拉着,身上多处破口,露出里面的棉花,更惨的是他雄壮的尾巴,基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甚至还有鸟在他身上拉屎
许星河这辈子就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他沉着脸咬着唇,不敢让苏蘅芜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只能捡个破塑料袋遮住自己,目光紧紧盯着苏蘅芜。
苏蘅芜偏了下头,目光清澈又无辜,林秋彦受不了这种小白花的表情,脸色越来越红。
林秋彦恶狠狠咬着字,声音都在颤抖,好、好说话!
苏蘅芜歪着头,又软乎乎喵了一声。
林秋彦,你什么意思?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苏蘅芜目光沉静,微抿的唇角拉出一条傲慢的线,他看了下时间,打算收拾东西走人。
在这短短几分钟内,两个人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
林秋彦单方面暴怒着,滚烫的目光像是要把苏蘅芜烫出个洞,但苏蘅芜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甩脸子这种事情,向来是林秋彦对别人的,还没有人敢对他这般。
林秋彦怒气值瞬间达到顶峰,眼见苏蘅芜抬脚想走,林秋彦一下子把人推搡到墙根,手臂挡住了去路,低头注视着他,目光里有着说不清的愤怒。
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蘅芜仰头,目光中是一片冰冷。
他五官轮廓很深刻,平日里总是带笑,削弱了五官的凌厉感,但此刻展现在林秋彦面前的,却是他的冰冷肃杀。
林秋彦愣在原地,苏蘅芜伸出左手,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林秋彦跌坐在地面,苏蘅芜居高临下看他,我以为同你交流,不能说人话。
你骂我听不懂人话!林秋彦咬住下唇,脸上泛起耻辱色。
苏蘅芜,那你为什么听不懂。
听不懂什么?林秋彦脑子嗡嗡的。
苏蘅芜残忍而决绝,那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此生,绝不可能。
说完,他提起自己书包走了。
林秋彦僵着脖子,眼里因为羞耻,泛起泪花,他对着苏蘅芜背影大喝道,苏蘅芜,你等着!
苏蘅芜无所谓地耸耸肩。
许星河趁此机会,对着林秋彦后脑勺一下,做你的梦吧!人家喜欢我,才不喜欢你这种豆芽菜!
这么想着,许星河又有点不舒服,他托着破破烂烂的尾巴,跟着苏蘅芜,心想,他喜欢我有什么用,他也不能喜欢我!
想到苏蘅芜注定了的、无疾而终的爱情,许星河过意不去,觉得还是微微对他好一点。
结果没走两步,就看到一大股恶意向着苏蘅芜扑了上去。
许星河当时想也没想,挺身向前。
他对这个世界并不清晰,潜意识里还带着男人的尊严不能让弱者受伤。他并不知道恶意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凭借本心,他接下来了巨大恶意的一击。
啊许星河大叫一声,四肢五骸充斥着波动气流,整个破布娃娃颤动着,瘫倒在地上,他想,自己也许就要死了,也不知道许星流少了一缕魂魄后会不会变成傻子、也不知道苏蘅芜会不会伤心过度
临死前,他看到苏蘅芜平静的低下头,睫毛纤长,看上去很软很好摸,倒映着清晰自己的瞳孔,很深邃透彻,带着微微笑意。
那是一双狐狸精似的眼睛,明媚多情,却又呈现出最单纯的无辜。
苏蘅芜问,疼吗?
许星河有气无力,当然诶,怎么不疼?
苏蘅芜伸出素白如葱段的手指,两手轻轻一敛,夹住了许星河的后颈,将他放到自己肩膀上,一边往教室走,一边跟许星河说,针对性恶意,只对特定的人起作用。
他说话有头没尾,但许星河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