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文女配不干了 第166节
还真是好算计!
选择将他们各个击破的话,看似风险小了些,可因为事不关己,许多人未必不会选择冷眼旁观,事后更是要自己一人面对随之而来的后果和可能会有的反扑。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年朝夕那位世伯一样刚正不阿,大弟子犯了错都能铁面无私,届时年朝夕若是动了谁人的弟子、谁人的兄弟,哪怕知道那人于理有错,可是于情的话,他们就能大度放过?
可是如今便不一样了。
将他们放在一次,看似难对付了,可若是真动起手来,那便是在座众人一起动的手。
届时谁要是想找麻烦,那便是在找整个修真界的麻烦,整个修真界都是同谋。
将后果平摊给所有人,那便等于没有后果。
将所有人被迫团结在一起把他们一网打尽,那么哪怕是为了他们自己,事后众人也会齐心协力平复修真界一下失去这么多宗门之后可能会有的震荡。
能让修真界离心甚至彼此斗争的震荡才是震荡,若是这震荡反而团结了所有人,那就等同于没有震荡。
想通这些,再去看主位之上那眉目清艳的女子,那绝色的眉眼似乎都可怕了起来。
而他们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只能做困兽之斗。
这种情况之下,斗与不都都是死,斗一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燕骑军第一时间压了上去。
而随后反应过来的便是最早开口支持年朝夕的那位世伯。
他毫不犹豫,吩咐弟子:“助阵!”
弟子们应声而动,四面八方的围堵住了燕骑军留下的缺口。
而后反应过来的居然是无音宗。
在年朝夕还没注意到的时候,无音宗居然已经默不作声的四面分散摆开了音阵,但凡有人跑出燕骑军的包围圈,势必要踏入音阵范围,在杀机之中显得有些靡靡的软糯小调,成了所有试图逃离之人的催命符。
年朝夕甚至看到有人为了逃离强行刺穿了自己的耳朵,顶着流血的双耳想要逃离,却突然冷不丁的被角落里一个抱着琵琶的小姑娘一琵琶砸在了脑门上。
那琵琶像似有千斤重一般,砸的那人吭都没吭,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小姑娘则抱着琵琶冷笑道:“想跑?你当我只会谈琵琶啊!师兄可是说了,不会抡锤的音修不是好音修,我的琵琶可比你的头硬!”
年朝夕看了一眼那被砸的鲜血直流的修士,莫名也感觉头皮发凉。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很好,很安全。
年朝夕不自觉松了口气,心想,以后再买无音宗的竹子可能得加价。
倒也不是怕他们人人都会抡锤的特殊乐器使用方式,单纯就是觉得他们能出手挺仗义的。
嗯,就是这样。
而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在反应过来之后,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出手。
没有人敢赌他们是否真的敢破釜沉舟,何况到了现在,年朝夕堂而皇之的将修真界所有修士绑在一条船上,在别人都出手了的时候,他们不出手也得出手。
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让人见之心惊。
这件在所有人看来都麻烦重重的事情,居然被年朝夕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就给解决了。
不,或许不能说简单粗暴。
因为这个在他们看来顺利的不可思议的手段,可是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三个月前,那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有什么人和曲崖山同谋的时候。
如此魄力,不能不让人心惊。
在所有人都出手了的情况下,那些人的困兽之斗便也真成了困兽。
一场本应充满杀机的战斗,在还没彻底爆发起来之前就几乎消弭。
因为同时出手之人太多,他们甚至都没有什么伤亡,唯一受伤的几人还只是皮外伤。
这比年朝夕隐而不发然后各个击破损失还小。
名册之上的人皆已被控制住了行动,年朝夕坐在高台之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才发现,从开始动手到现在,她居然连呼吸都不敢呼吸,直到现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
年朝夕忍不住苦笑。
毕竟,哪怕计划的再完美也终究是纸上谈兵,在事情没结束之前,谁能想到到底会出什么意外?
幸而他们成功了。
雁危行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高台上,他不着痕迹的握了握年朝夕的手,年朝夕反握了回去。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起身,声音淡淡道:“既然名册之人皆已在此,便先将他们封去经脉关押在月见城,他们该如何处理,便交由诸位商议,可好?”
众人自无不可。
年朝夕便下令让人把这些人带下去。
便在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道:“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小城主解惑!”
年朝夕顿了顿,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年轻人被强压在地上,按住他的燕骑军并没有留手,他神情狼狈,却仍旧抬头看着她。
年朝夕淡淡道:“你说。”
那人毫不留情道:“我等若是有罪,那小城主你又算不算有罪呢?”
年朝夕挑了挑眉:“我有何罪?”
那人冷笑道:“果真好一个战神之女,我等不过是换些生机以提升修为,在小城主眼里就是罪无可赦,小城主死而复生还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如今就能清清白白的指责我们了!”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人斥责道:“胡言乱语!”
那人丝毫不顾,冷冷道:“那天道庇佑以至于神魂重生的鬼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我可是知道的,你哪怕神魂不灭,想要复生就得有一具身体,想要身体就得有足够的生机,小城主复生还不知用了多少生机,你觉得我们对不起曲崖山上被抓的人,那你又对得起了!”
年朝夕没等其他人再斥责,便点了点头,道:“我确实对不起。”
所有人都以为她承认了,人群顿时一片哗然,那人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
年朝夕面色不变,于各色目光中缓缓道:“但我对不起的只有一人而已。”
雁危行猛然握住了她的手。
年朝夕恍若不觉,静静道:“有那么一人,以血肉塑我身体,以半颗心脏供我生机,我自认平生并未对他有什么大恩,他待我至此,我此生对得起任何人,却唯独对不起他。”
雁危行猛然拉了她一下,声音痛苦又低落:“兮兮,我不要你觉得欠我什么,我也不要你……觉得愧对我才……”后面的话,他似乎说不出来了。
她这么说,他以为她是因为愧疚才不忍心拒绝他。
年朝夕轻轻回握住他的手,继续道:“我年朝夕平生从不欠人恩情,若是换成旁人,我此生无论如何也会报答,哪怕把那半边心脏还回去,我也会强求一个两不相欠。”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格外紧绷,仿佛绷紧了的弦。
年朝夕嘴角微笑,继续道:“但是换做是这人,千斤恩情,我也只能继续欠下去了,因为我舍不得和他两不想干,不但要欠下去,往后可能还要继续欠下去,我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只有往后余生相伴而行了,雁道君,你让不让我欠下去。”
她转过头看雁危行。
雁危行什么话都不说,抬手抱住了她。
台下怔愣片刻之后,轰然叫好,全是年轻人的起哄声。
稍微沉稳一点的年长之人见状都忍不住露出一副牙疼般的表情。
本以为这又是一场唇枪舌战的,谁承想……
咳!当众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这难不成就是那些年轻人说的所谓的“秀恩爱”?小城主今天也太不稳重了些!
最开始追问那个人更是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什么一场充满杀机的对话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别人的秀恩爱。
有人看不下去他犯蠢,给燕骑军使眼色让人把他带下去。
燕骑军心领神会,堵着嘴把人给带了下去。
高台上,年朝夕轻声对雁危行说:“他们在笑话我。”
雁危行:“我看谁敢笑话你。”
年朝夕想了想,又说:“舅舅在背后看你。”
天不怕地不怕的雁危行浑身一僵。
第118章
年朝夕穿过重重守卫,走进了月见城的水牢。
这里被燕骑军亲自守着,见她过来,各个都克制着激动,一齐喊道:“主上!”
年朝夕淡淡冲他们点过头,一路走进了其中守卫最森严的一间牢房。
“开门。”她说。
守卫的燕骑军一言不发的帮年朝夕打开了牢门。
年朝夕穿过沉重的牢门走了进去。
一池黑沉的死水之中,宗恕半身泡在里面,正抬头看着她。
“你来了。”他的声音透着好多天未曾说话的沙哑,合着原本伤了声带后的讴哑,那声音几乎有些恐怖。
年朝夕淡淡地点了点头,平静道:“我来告知一声你的罪罚。”
事关他的下场,他却一点儿都不紧张的模样,连问都没问一句,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轻笑了一声。
他道:“兮兮,你看,你还是这么认真,哪怕是对我这种你厌恶至极的人,你说过会亲口宣判我的罪罚,便也会说到做到,一诺千金,从来不会哄骗别人。”
年朝夕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不欲多说什么,正想赶紧把宗恕的罪罚说完赶紧走,宗恕却像是又想起什么一般,突然道:“你还记得泥屿秘境那次吗?”
年朝夕皱了皱眉头:“什么?”